从未有过哪个时刻活得像个普通的孩,可是这个时候,他只能像个孩一样无助、狼狈、绝望地哭泣,泪和血都滴滴答答地打落在固话拨键上,他大概重复了五六次求求你们救我妈,才颠倒地想起来他其实需要报上地址。
戚渊这孩太苦了,张老师真的是心肝肺都在替他疼。
这件事说来骇人听闻。因为上次那件事张老师和戚渊班主任就有一些来往,这次戚渊了事,张老师第一时间便和戚渊班主任了联系。提起这事,戚渊班主任直叹气。
戚渊坐在地上,医生当场宣布了母亲的死亡,他就在那里麻木地想。
经历过苦痛吗?经历过绝望吗?
“戚渊他爸撒酒疯,一直都有家暴,戚渊从小是被他爸打大的,这次他爸估计是打没了理智,他妈还刚怀了孕……哎这的什么孽,他妈被打的时候,戚渊那孩一直在房间,但是耳朵不好,半声响都没听到。你说他该有多难受?这搁谁上都受不了啊!我前几天去他家,他也没见我。你女儿不是和戚渊很好吗?去劝劝吧,开导开导,别真的想不开了。”
他得不到任何反馈,无声把他和这个世界剥离开来,此刻他仿佛站在了世界的对立面,连求救电话都是孤独的。渺小的他站在了云天遥远的彼端,像浮游、像尘埃,徒然地和无妄的风抗衡,想要回到有声有的人间。
戚渊作为唯一一个目击证人,被警方带走了。他的父亲作为这个案的嫌疑犯,还在逃逸。
迟迟才知这件事的桃山,心态崩了。准备上四年级的她从小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小姑娘,完全想象不到失去妈妈是多么可怕、多么可怕的一件事。她放了学,找到妈妈就直扑到妈妈怀里哭。
医生是个四十多岁面相和蔼的男人,来到现场只消一就知这件事恐怕不简单,再看了一在一边像失了魂的小少年,医生叹了气,略地查看了女人的致命伤,他打了一个110,报了凶杀案。
“没事没事,”张老师蹲来,拍拍怀里小桃山的背,安她,“爸爸妈妈等陪你一起去看
没有,你并没有经历过什么苦痛和绝望,你不过是被生活锤了一块小小的方方正正的砖,这块砖拿去了坟墓或者棺材。而你的人生本就是这样。
而言的中心,戚渊在派所完笔录后回了家,之后彻底辍了学。
张老师一猜就猜到桃山在伤心什么。
警方开着乌拉乌拉响的警车从镇中心使,一路响过玉堂镇的大街小巷,言也就此开始疯传。玉堂镇地方小,从没过命案,这件事起初只是被好事围观的人三言两句相传,而后像是病毒一样疯狂扩散。
挂了电话张老师心真的很复杂,她和戚渊的爸爸有过交际,记忆中他就是一个很暴躁的男人;戚渊总是浑带伤,她一直以为那是戚渊在外边打架打的,从来没想过、也完全不敢想那会是他爸打的;再说起耳朵这件事,就更令人惋惜了。
有人说是儿和父亲两个人联手把女人打死的,这个儿前段时间还在学校差打死人;也有人说是儿怕自己也被父亲打,于是躲在了一边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打死,是个极度懦弱的人;还有人说母亲被父亲打死了,他儿的一滴泪也没有,冷血得可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