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璟穿着一件黑的棒针长衣,背靠在一座墓碑上,手里还拿着一个绿阴阴的玻璃瓶,正在唱着不知什么戏文:
虞璟突然絮絮地开了
虞璟却唱得很是起劲,声音一转,原本的凄怆换成了一种悲凉的调,“望咫尺青天,那有个瑶池女使,偷递笺。明放着花楼酒榭,丢个雨井烟垣。堪怜!旧桃花刘郎又燃,料得新吴西施不愿。横揣俺天涯夫婿,永巷日如年。这溪堪羨,落红英千千片。抹云烟,绿树,青峰远。仍是风旧境不曾变,没个人儿将咱系恋。是一座空桃源,趁着未斜阳将棹转。”
苏君俨眉锁的更深,他不大懂这个,只觉得听了心里面揪得慌,像被人住了心尖尖。
苏君俨低吻吻她光洁的前额,异常温柔,“无尤,我们回家。”
公墓在这迫近年关的时候鲜有人影。苏君俨目所及只是一片单调的苍白,白的石碑,一座连着一座,一样的大小,一样的度,一样的白,也许在这里,才是真正的众生平等。
直到看见那个倚墙而立的带云锁片的黑箱,他才无端松了一气。掏手机给虞璟打电话,半天才接起来,还带着一微醺的调,“喂——”
“好好好,我陪你,我陪你在这里。”苏君俨耐心地哄着她。
“你怎么才来……”怀里的人儿突然悲泣起来,用拳捶着他的膛。
“咦,我的玫瑰烧呢?”虞璟四摸索。
虞璟睁着迷蒙的睛,朝他笑了笑。这一笑,纯净的像天山上的雪莲花。
唱完了将唇凑近瓶,一仰,咕噜就是一。苏君俨又气又怒,快步上前,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瓶。
“不,不要,我不要离开这里,我要陪着妈妈!”虞璟突然尖叫起来。
苏君俨从一排排的墓碑间穿行,风从苍翠的松树间过,是寂寞的声音。他找得有些发急,正想打电话,却听见断续的唱戏声,眉不由蹙起,顺着声音苏君俨摸了过去。
那边顿了一,苏君俨似乎听见了松涛声,“我在西郊公墓。”
“妈妈,我好累……”虞璟梦呓似地说。
苏君俨不顾形象地抱着她坐在地上,虞璟就靠在他的。
虞璟雪白的脖一扬,抬定定地瞅着他,忽然笑了,“君俨,是你啊!你来了啊!”一面挣扎着要站起来,苏君俨见她白皙的小手死死吊着他大衣的摆,心里一,将她抱了起来。
虞璟扑跌他怀里,嘿嘿直笑。苏君俨重重叹了气,他怎么上了一个女醉鬼。
“无尤乖,你不可以喝酒。”苏君俨一边说教,一边偷偷瞄了一他藏在侧的酒瓶,沉绿的酒瓶底是厚厚的一层糖屑,深红的玫瑰花苞浸在酒里,鼓胀胀的。小心地摇摇酒瓶,玫瑰在酒里浮泛起来,像活了一样。
苏君俨看看碑上的名字:先妣虞冰之墓。心中又是一阵无言的伤痛,圈紧了她,任由她捶打。
“你别乱跑,我这会儿就过去接你。听话。我很快就到。”
“叹生前,冤和业。才提起,声先咽。单则为一,种那苗叶。他怜我慕,两无分别。誓世世生生休抛撇,不提防惨凄凄月坠花折,悄冥冥云收雨歇,恨茫茫只落得死断生绝。”
苏君俨克制住升腾的怒气,“你喝酒了?无尤你现在在哪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