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太阳炙烤的教室,铺着凉席、风扇正对着,真的很凉快很舒服。林
不过这一切,在他十岁的时候得到了改观。因为某一天,他的父亲终于喝酒喝死了。而也许是当天尸被邻居抬着招摇过市,让镇上每一个人都看到父亲白得像鬼的脸,其他孩再也不敢欺负他了,看到他就绕,背地里叫他“死煞星。”
彼时林清岩十三岁,脸也已经长开了。他的肤随母亲,是那种非常细致非常均匀的白,修长的眉就像墨笔画在脸上。听到老师的话,他的脸微红,只笑笑不说话。
吃完饭他要回教室,杜铁拍拍他的肩膀:“在这里午睡吧,你睡床上,我还要准备教案。”
林清岩怎么好意思,当然说不用,杜铁把他往床上一,自己起坐到桌前面,开始工作。
林清岩捧着饭盒,坐在小凳上吃饭。过了一会儿,忽然发现杜铁微笑看着自己:“你一个男孩,怎么一都不汗?”
可是好景不长,初二的时候,班主任要调走了。新来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老师,叫杜铁,师专毕业,长得很英俊。班主任特地嘱咐杜铁,重照料林清岩,还偷偷留给杜铁一笔钱,虽然不多,但足以充当林清岩一个学期的伙费。杜铁满答应来,看林清岩的目光和蔼得像风明月。
但是也有人对他特别好。三十多岁的女班主任,儿跟他一般大,中午经常叫他回家一起吃饭。这是林清岩吃得最饱的一段时间,他觉得自己每天幸福得就像在“天堂”。他的个也在这段时间开始猛长,一蹿了十几厘米,终于看起来像个正常孩,原本萎靡不振的成绩,也渐渐有了起。大多数时候,他还是沉默寡言的,只在班主任生日那天,他在她家小心翼翼吃完一块生日糕,把亲手画的一张贺卡交给她。贺卡上写着一句话:“老师,我长大以后,一定会报答你。我发誓。”班主任看得直掉泪。
青期荷尔蒙和愤怒的方式。
之后中午放学,杜铁都让林清岩去自己的单宿舍。教师堂只花一块钱,就能打一大碗饭菜,所以他每天都多打一,分给林清岩。而清岩每周都会从家里菜地,摘新鲜的蔬菜送过来。放学后他如果跟爷爷去拾易拉罐和矿泉瓶,得了一块两块,也全交给杜铁当生活费。杜铁都收了,摸摸他的,夸他懂事。
小小的林清岩一回觉得,死人原来也是件好事。
他开始跟爷爷住在一起,爷爷只有几亩薄田,为了供他读书,拖着残老的躯每日在烈日耕作。林清岩只要一放学,就去帮爷爷。但还是非常非常穷,林清岩穿的永远是洗得起的旧衣服,中午只吃一个大馒和一青菜豆腐。
不过这对林清岩来说,本不算什么。他最怕的还是每天放学回家,看到父亲抱着个酒瓶,青筋暴一脸凶狞的看着他。这个时候,总是少不了一顿暴打。有一次他直接被父亲一板凳砸晕了,醒的时候天都黑了,父亲也不知所踪。他用巾把缠住很久,血才不了。他就迷迷糊糊拿个凳,站到灶台上去饭了。
那件事发生在夏天的一个午后。他照例捧着餐盒,去杜铁那里。那天的天气特别,杜铁只穿了条短,白皙宽大的背,坐在床上看电视烟,电风扇哗啦啦的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