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一路都没说话。到了她家楼,许隽车替她打开车门:“我送你上去。”
但这样的一天,祭拜过梓夕,他到底无可去,开着车,他不知不觉又绕到了穆瞳的书店门。街上人很少,她的书店居然还亮着灯,一盏柔白的光透过玻璃门洒在门外台阶上。依稀可见一个苗条的影,坐在吧台后,低着。
这时手机却响了,是两个他订好的记事本提醒。
“写什么呢?”许隽问。经常看她在看同一本书――,还拿笔在写。
但许隽觉得,原本有些隐痛的心,似乎好了很多。
许隽望着她在冷风中微微蜷缩的肩膀,还有被湖蓝围巾裹住的纤细脖、霜一样净白的脸,有那么一瞬间,突然想把她拉怀里。
芸芸众生,他却恰好遇到这么一个,从第一见到,就让他心疼。
夜这样清冷,到期需要归还给穆瞳的书,还在车后座上。许隽低看了看表:这个时间,书店早关门了吧。
许隽开车送穆瞳回家。
轿车飞快地在夜中疾驰,灯火照耀。已近夜,穆瞳参与查案时力又格外专注,此时显得极为疲惫。
穆瞳拢了拢衣领和围巾,摇微笑:“不用的,路很熟。”
穆瞳轻轻地摇:“他不会。”
“一批注。”她微笑答,“喝什么茶?”
新年前几天,许隽包市近郊的一个温泉会所,召开公司年会。照例也给了许诩几张VIP招待票。
“来了。”她站起来,将手里的书和笔合上。
许隽推开门走了去。
临近年底,许隽的公司正在筹备上市,他也变得很忙。往往十天半月,才有空去书店坐一坐。他的脸约摸也变得不太好,偶尔听见属议论,猜他跟那位神秘女友一定是分手了。
他照旧坐在角落一方沙发上,而她沏茶、端糕,然后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吧台后。窗外星光璀璨,只有他们俩,隔着数步远的距离,各自静默不语。
月亮升上枝时,他从墓前起,将外套搭在肩膀上,沿着暗黑的小路往外走。
明明很熟的路,却走得很慢,眶微微有些湿,走到家门时,已经神如常。穆晨打开门见到她:“怎么才回来?许哥呢?”个讪笑,“我以为他会送你上来。”
碑上的照片是梓夕回霖市时拍的,练又靓丽,其实早不是他们相时的模样。
许隽坐了半个小时就走,开车去几分钟才想起来,又掉回去,就见穆瞳一个人在关店门,双手熟练地在门帘上摸索、上锁。
一是“梓夕忌日”。
店里只有她,听到声音抬起,那湖般的睛里,依旧有温和的笑意。
他走之后,穆瞳沿着楼梯,一步步往上走。她和穆晨租住的是老式楼房,没有电梯,有几层的灯也坏了。但没有关系,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。
“我送你。”他坐在车里,默默望着她。
但他忍住了,只淡淡地:“再见。”驾车绝尘而去。
相的时候,她是什么样,他其实也有记不清了。只记得觉,温柔的、烈的、细的、痴缠的。他只记得那时候的,让年轻时的自己每一天都有焚烧于火上的觉。太炽烈,太甜蜜,像是把一生的意都用尽。
二是“还书给瞳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