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杀听得面无血,若非心心念念想见许青涵,早就拂袖而去,偏偏司徒将军还极火上浇油。
赵判官在地府四不勤,连坐骑都是由面变化而成,稳稳当当骑了数十年,从未摸过烈。被司徒靖明一通好吓,手足无措之际,便想胡乱挑选一匹,为红颜一战,拼个生死勿论。
过,迄今为止只能小胜自家弟弟半筹,听到司徒靖明这样一说,一时间心如死灰,顾着面才答应来。
赵判官难得扳回一城,哪有不认的理。谁知司徒靖明语气更加古怪,冷哼:“先前就扯到什么,如今又是传奇话本,赵王爷倒是看了不少末将的闲书。”
司徒靖明神变了又变,才:“又是坊间的话本野史?”
两人去校场这一趟,赵判官思前想后,忧心忡忡地打探了一路:“咳,听说将军曾单刀破千人阵,在敌营中七十七十,可是真的?”
赵杀恨不得把说的话重新吞回去,一冷汗落,抖索着手去挑拣兵,唯一比划得动的只有两把二尺来长的判官笔,握在手里,正应了螳臂当车四个字。
赵杀被他一说,这才发现于礼不合,顿时慌了手脚,连说:“本王不过随便翻翻。”
这般萧瑟光景,直叫血男儿潸然泪,唯独司徒将军还是一副铁石心,轻声劝:“末将刀法尚可,更擅长的却是上功夫。一旁就是厩,不如赵王爷也去挑匹良驹,坐在背上刀来剑往,风驰电掣,岂不快哉?”
他挑了判官笔,司徒靖明喝一通倒彩:“好气魄。一寸短,一寸险,寻常人可施展不来。”
等回到校场,司徒靖明一跃上了背,赵判官也拎着判官笔颤颤巍巍地跨上矮。
可没等他真正手,手腕就被人握住了。在赵杀面前的,恰是一匹大,浑鬃赤红,一看便烈如火。赵杀愣了愣,才去看攥住自己手腕的司徒靖明,司徒将军这会儿倒是一言不发,去角落挑了匹矮脚,一路牵过来,上好了鞍,把缰绳在赵杀手里,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。
赵杀却以为自己猜中了,吓得拿汗帕拭个不停,既叹司徒靖明穷凶极恶,也叹自己料事如神,好一顿唏嘘,方打神:“将军所作所为,岂能瞒过悠悠众生之。”
司徒靖明勒而行,一招一式慢得不像是临敌,而像是给人喂招。饶是如此,赵杀使浑解数,
司徒靖明开始还权当笑话一听,渐渐便皱起眉,反问:“赵王爷从哪里听来的?”
“听说将军能徒手撕突厥兵,飞针吐蕃兵,从八百里外一箭死蛮军统帅,不知是真是假?”
他活动拳脚,摆几个花架,司徒靖明也要评论足:“末将拙,看不是何门何派的功夫,赵王爷真是深藏不。”
司徒靖明默默看了他一阵,把赵判官一张威严俊脸看得通红,当真从兵架上挑了把铜柄大砍刀,拎在手上掂了掂分量。
赵杀一时未察,兴冲冲:“自是将军平定海寇,大刀起兮砍他娘,杀得海变那一回!”
司徒靖明并不戳破,等两人走到校场旁站定了,才忽然提了一句:“王爷最看的是哪一回?”
即便是去厩的这几步路,那司徒靖明也要跟上来奚落:“府里尽是些烈,刚好显王爷的本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