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判官再回过神来,又成了阴间之鬼。
赵杀在神志恍惚之际,骤然听见这句,不免想起许多时日之前,那病弱少年曾伏在他怀中,满血污,在最后一刻,想通了什么征兆,于是用仅剩的温柔劝他――哥哥,如果我变得不太讲理,你就跑吧。
不知虚度了几个时辰,总算盼到议事间隙,事手捧门童送来的拜帖,急急送屋中,不到片刻,司徒靖明就冷着脸随事的走来,一边翻着许青涵的拜帖,一边问:“他人在哪里?”
赵静看见赵杀脸上苍白如纸,温柔哄:“不过也没什么,哥哥骗就骗吧,只要一回哥哥肯听话……骗我也无妨。”
赵判官人挣扎得更加厉害,不住向往后退去,动得交椅咯吱作响,就在此时,他腹忽然察觉到一丝彻骨冰凉。
司徒靖明闻言一怔,望了望事,再望了望赵杀,还是
他这样问着,人又伏低了几分,死死抱紧了赵杀。
赵判官只觉那寒意越刺越深,腹中冻如寒冰,过了片刻,才察觉到痛楚,人一低去,就看见赵静手中握着一把薄如蝉翼的短刀,深深没自己腹中。
赵判官痛得嘴唇发白,看着腹上伤,说不一句话来。
赵静并不动怒,人附在赵杀耳边,把声音放得极轻,笑叮嘱:“那哥哥可要跑快一些,不要被阿静抓到了。”
赵杀嘴唇微微翕张,但他经此巨变,久久震惊失神,到底没有像往常一样,绞尽脑汁,好安赵静几句。
“到了一回,阿静有不对的地方,只要哥哥告诉我,我都会改的。等哥哥活过来,还是早一些来寻我,可好?”
他说着,用一只手随手扯开大氅系绳,在狐大氅逶迤坠地之前,抄在手里,替赵判官披上,扯了扯大氅一角,挡住腹狰狞血。
此话一,不仅赵判官听得一愣,连事的也抖抖索索问了一声:“将军在跟谁说话?”
两人愕然对望了好一会儿,司徒将军才想起一事,急急伸手袖,摸了几回,仍未寻到青铜面甲,脸更是阴沉如,冷冷讥:“赵先生为人倒是有趣,末将还未答应来,自己便登堂室了。说吧,伤在哪一?”
那司徒将军果然还在房中议事,赵杀浮在空中,因心力交瘁之故,上晃了须臾,便自己落在门外的一张圆凳上,正襟危坐,怔怔等着人来。
赵静也不知从何时开始,腮边挂着数冰冷泪滴,嘴角却是轻柔浅笑,轻声又问:“哥哥不是很怕我么?那为何……还要骗我?”
司徒靖明走得极快,将将要与他肩而过时,足一顿,回过来,恰好与赵判官目光相接。
他还想再多说两句,但终究没了说话的力气。
赵判官听见两人在提起自己,慌得抖抖衣衫,负手而立,目眺前方,祭起浩官威。
赵静等了他一会儿,忽然恍然大悟,欣然:“哥哥不说话,是不是不准备来找阿静了?也对,哥哥现在生我的气了。”
赵判官中又落了一滴老泪,在一命尽时,人还是放心不,嘴唇动了一动:“阿静……你要、穿好靴,地上冷。”
第三十四章
他立在演武场上,四望望,瞧见将军府的匾额,人已经见怪不怪,一路循着阴凉树荫往正堂飘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