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判官吓得赶紧改了：“方才睡过了，实在不成，有张油饼也好，你家油饼也……”

司徒靖明面稍缓，拿了瓷勺，慢条斯理地替赵杀盛了半碗乌鸡汤，递了过去。

司徒靖明恼得背过去，在窗上一叩，唤来几名忠仆，将灶上文火炖了许久的药膳依次端来。

赵杀如释重负，用袖了淋漓汗，脸上又多了几分激之，连连：“多谢将军，多谢将军。”

数红印，眉一蹙，不知为何又有些生气。

司徒靖明当即沉脸来，耳珠却隐隐透一抹薄红，怫然不悦：“简直胡闹，你还想叫我帮你凉不成？”

赵判官尝了一小肉圆，眯起双，长舒了一气，发一声糊不明的赞叹声，再看见这碗炖得即化的乌鸡肉，又是前一亮。

若是赵判官昔日听了这话，免不了横眉怒目，腹谤他刻薄善变，但这两天借住在这人府中，受他亲手看顾之恩，人便渐渐老昏花、昏庸耳背起来，连这冷言冷语也觉得十分顺耳，欣然：“好，好，都听将军的。”

赵判官听了这话，便放心来，绕开面前一滋补药膳，抖着手去夹最远的一盘粉蒸肉圆，额角渗几滴薄汗，总算将肉圆夹起半寸。

他说到此，人忽然顿了一顿。过去力壮，就着冷茶，囫囵咽油饼，在寒风月等人……那般日，再不会有了。

赵杀被他说得狼狈万状，登时不敢耽搁，将汤匙摇摇晃晃地举到半空，趁往嘴边送去，甫一，就得老脸通红，泪不止。

等赵判官缓过气来，了酸痛臂膀，打算再舀的时候，司徒靖明便闷声闷气地把碗端起来，舀起一勺鸡汤，亲自了半天，然后才稳稳递给赵杀。

赵判官看着这人丹唇

他抖着手舀起一勺，正要，被扑面气一蒸，勺差掉落在地，忙用了，想把汤凉些许，可方了两回，就是好一阵晕目眩，冒金星。

司徒靖明抱臂倚在一旁，闻言眉梢一扬，断然：“我怎么知？”

赵判官一时喜望外，连苍白双唇都泛起一抹血，颤颤巍巍从榻上爬来，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前，刚要落座，司徒将军忽然想起一事，低声：“等等。”

好在赵判官晕眩了片刻，便慢慢缓过来，有气无力：“无、无妨，我想凉一些，谁知不上气……”

司徒靖明上一刻还看见他好端端喝着汤，余光再扫过来，人已经形打晃，满脸虚汗，不禁脸骤变。

司徒靖明看了他一，想了想，才冷冷教训：“吃半粒解解馋就好，别吃多了，不然有得你腹痛。”

说罢，在斗室中转了转，寻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缎枕，垫在赵判官那张椅上。

赵杀愣了半天，而后才结结巴巴了谢，双手撑着扶手，小心翼翼地落了座，人重振神，将菜肴挨个看了一遍，馋得生津，刚要提箸，想到昨夜绵绵之痛，又诚心打听起来：“有劳司徒将军看上一看，有哪菜是本官不该吃的？”

可惜往回挪的时候，那只手便全然不听使唤，抖如筛糠一般，看着要将肉圆掉在桌上，司徒靖明突然伸手来，握紧赵判官的手，轻轻一带，就将肉圆送他碗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