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判官使浑力气，一掰开司徒靖明的手指，才知是一对通雪白的绒耳，还未回过神，司徒将军已经胡乱撑开耳，替赵杀一边耳朵上一只。

赵杀定睛一看，只能看见司徒靖明指间的白。

那人把声音放得极轻，声音喑哑，浑如叮嘱：“所以，多少……活得久一些……”

赵杀这样一想，上便得厉害，仿佛是夜格外冰冷，唯有司徒靖明说的那句话留有余温。

为何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，又生怕他的一世太过短了？

这一日，赵判官心血来，想到府外也走上一走。

人极有神的时候，竟能在将军搀扶之，在院中走一个来回。

迎面冷风过，赵杀隔着重重棉衫，依旧冻得打了个哆嗦，弓苦咳起来。

赵杀确实已经两打晃，只得以实话相告：“当真累……累了。”

司徒靖明站在一旁，替他掖紧了披风，犹豫了许久，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。

此后十余日，赵判官事事仰仗司徒靖明，衣来伸手，饭来张，面反倒红了些许。

赵判官伸手去牵他的手，拽了两回，司徒将军才沉着脸，同他一路走到街市上。

听得不甚明白，所幸一句，司徒靖明便说得浅显得多了。

第三十六章

司徒靖明在袖中摸着一，取半寸，又尽数回，踟蹰许久，赵杀就一脚深、一脚浅地走了回来，颇有兴致地打听起来：“将军，怎么啦？”

说罢，人微微蹲踞，手向后一揽，就把赵杀稳稳背到背上，慢慢往回走去。

赵判官一时像染了风寒，双颊如火烧，刚想把披风抖开，也替司徒将军遮一遮风寒，后突然追上来一名抱着襁

赵判官低摸了摸耳的，忽然极想给司徒将军也上一对，他红着脸跟十余步，额上已渗汗，忙：“将军，健之事难以一蹴而就……”

赵判官隔了许久，才反应过来，原来这一回并不是夜游。

司徒靖明大步走了回来，断然问：“累了？”

赵判官咳了半晌，人总算缓过气来，脸上不知为何有些泛红，看了司徒将军几，而后歪歪斜斜地往前走去。

只是他还未清一事。

司徒靖明猛一闭，仿佛了什么天大的决断，将袖中之攥在手心，用力取了来。

这人曾勉答应来，要照顾他这一世。

司徒靖明低声：“有什么好逛的？”

赵杀提了一气，摇晃着跨过门槛，站在司徒将军边一看，发现街上门庭冷落，行人稀疏。

司徒靖明随手把黑羽鹰唤来，在城中盘旋了一圈，将周围无甚人烟的去查探清楚了，这才答应来，皱着眉，一层层为赵杀穿好棉衣夹袄，系上领了一圈的披风，遣几名忠仆用一小小轿，将赵杀一路扛到将军府西角门前。

赵杀还呆在原地，司徒靖明已经向前走去，中：“不冷了就走。”

司徒将军回看了一将军府角门，少说也有四五十余步，于是冷声：“又要我背回去？怎么这般麻烦。”

他说完这句话，人就走远了，坐在一豆烛火旁，继续看白日未看完的宗卷。

赵判官轿时，西角门铁门开，司徒靖明已经负手站在门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