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赵王爷再度披挂上阵,携三名义一征,就在捷报频传之际,圣上却嫌他功盖主,竟然克扣粮草,直叫战事艰难,一度无以为继。
而后白衣义领兵直击左翼,他上已有许多旧伤,赵王爷问他好歹,他还秋不惊,推说无事,此去浴雨而战,数日数夜,旧伤复发,力竭而死。
圣上说战,他便战。
交战前夕,红衫义领翻山越岭走后袭营的重担,动前悄声问他:“王爷……最喜我么?”
可赵王爷只信正统,剑刃所向,断不容。
可圣上仍斩草除。
等赵王爷餐风饮,终于熬到粮草救济,将外敌击退,便接到千里加急的一圣旨,说自家义勾连众多,领兵谋反,许他罪立功,平定乱。
这四人得其一,旁人见了,也要夸一声教有方,何况四皆学有所成,当真是此生何求。
稚,碍于世,不必提枪耍棍,不必日晒雨淋,只需在檐读几本兵书。
至于最年幼的那一位,读书万卷,通晓帝学,看向赵王爷的时候却极痴缠,品亦极温柔。
那黄衫义被他追杀得筋脉俱损,受死士护持,从此销声匿迹。
直至那罪信以为真,把生死一抛,贸贸然跑来救他,四面埋伏一拥而上……终是、斩草除了。
那黄衫义苦守京中,上闻朝中,观义父手书,一来二去,心滴血,对当朝天一丝丝生龃龉。
赵王爷便献一计,假称因言获罪,镣铐,被幽禁在院中。
可他低自嗅,只觉一朽骨,满血污。
他满伤病,携同样满伤病的黑衣义凯旋。
随着时日推移,那红衣小儿,落得毫无城府,禀天真,只有些武勇。
只是好景不长,边疆乱世复起。
朝中风雨飘摇,赵王爷却是一忠骨。
白衣小儿则是允文允武,待人接淡如秋,好养得很。
赵王爷一路血战,许多与他同血同宗同疆的儿郎,皆化作他剑孤魂,许多年过后,才踏着累累白骨,惨淡胜了。
这一战牵连甚广,打得极是艰难。
此后数年,他弃剑封刀,奉还兵符,由武至文,调去无足轻重的边陲,断鸡蒜的小案。
纵然正面两军冲杀,复大胜了一场,却又如何呢?
而黑衣小儿得赵王爷一武功真传,哪怕在“雾里看花”的攒动人影中,仍能看见犹如剑上寒霜的雪亮眸光。
有腐儒说他一门忠烈,为他立起生祠。
纵然损伤不重,整顿人后侥幸胜了一场,那又如何呢?
赵王爷自然严声呵斥,叫他以家国天为重,休得胡思乱想。
这一段往事,观来云淡风轻,无声,可不知为何,竟是比命悬一线的殊死之战,更叫人心魂难守。
说不尽的英雄聚于黄衫义麾,无数百姓沿途归附,白鹿林,天生异象,只说他是真龙天。
可那痴笨义空有武勇,行至山谷狭,被人以石围困,千辛万苦护得大半兵卒逃将来,自己却是尸骨不全,埋没荒山。
终此一世,既不知讨恩,也不知诉苦,忽然便化作孤魂,走了,也无人猜中他一番心思。
那谋逆义先是退避,而后再退,被赵王爷一路诛戮来,总算肯与他一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