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不清难过还是什么，就是突然觉得自己的持和自信像个笑话。

她一直以为，前十七年里，她在沈岩和林念君的心里就是亲生女儿，变故是去年才发生。

“当”和“是”，不一样的。

芳姨猛地一没明白，本能地觉得不对，忙劝着：“傻孩，这不在家呢，还能回哪儿去？”

一直以来的信念有崩塌。

沈都清原本以为，他们找到沈霏霏是无意间的发现，原来是一直都在寻找。而且比她听到胡阿姨的“这么多年”之后，心里预想的时间，还要更久。

芳姨急了，几乎是哀求：“好孩，听我一句话，快上去睡觉，别气你妈，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？”

也不知该夸她正直不阿不隐瞒小孩，还是别有用心。

沈都清不动，站在楼梯上，隔着半个客厅望着林念君：“我就是觉得我多余的。霏霏都回来了，我本来就应该回去，是我一直赖在这儿，是不是很厚脸？”

傻乎乎地度过了这么多年，即便被现实砸到脸上，也固执地不肯接受。

“回我该回的地方。”

六岁的时候。”

从沈霏霏回来到现在，不她怎么针对自己，怎么嫉妒自己，沈都清都理直气壮地认为，自己没有抢走她的人生她的东西，此刻却真的有这样的觉了。

林念君有些生气，忍着怒气：“你先回房间休息，有什么话，等明天冷静来再说。”

“我现在冷静的。”沈都清说，“而且我没喝酒。”

但她没有办法再“理直气壮”去。

估计那时候胡阿姨就想告诉她真相吧。

林念君瞳孔一震。

沈岩和林念君对她很好，即便不是亲生的，也对她很好。

沈都清从小没有过叛逆期，除了格躁打架，不符合林念君温柔贤淑的期望之外，从来不违背她。

“真的不是气话。我知我们两个相不好，让你很为难，可是怎么办，霏霏是你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生女儿，让你们放弃她，我都觉得混。二选一，要走的，只能是我啊。我走了，你们就不会为难了。”

原来从那么小开始，他们就已经知了，她不是他们的孩。只有她自己不知。

原来不是。

她从来不说气话，也许是迟来的叛逆期吧。

直到这时，一动不动的林念君才斥：“你在说什么胡话！”

“我知上次的事委屈了你，但我从未怀疑过是你拿的，压事只是想减少对霏霏的伤害，不是让你给霏霏罪，在你心里我是那样是非不分的妈妈吗？”林念君眶微红，“你把你的气话收回去，我当没有听到过。”

忽然想起一件已经被遗忘的事，好多年前，也不知究竟是几岁，胡阿姨曾经来家里，拉着她要说什么，但被林念君打断了。之后就和他们家断了联系。

他们早就知，只是把她“当”亲生女儿来疼而已。

“我没有想气她，我说的都是真心的。”

“我若是想送你走，一早就把你送走了，何必等到现在！霏霏

“我想回去了。”沈都清说。

虽然她很清楚，她继续厚着脸待去，他们依然会对她很好。

芳姨小步跑到她跟前，局促不安地把她往楼上推：“你这孩肯定是喝果酒喝多了，快上去睡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