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昭戳着他的脸,说“良至笑起来这么好看,嘛不多笑笑?”公良至拍掉他的手,他也不恼,依然笑得像株向日葵。他脸上总带着笑意,公良至有一会回实在忍不住,问他:“你嘛老是笑?”魏昭理所当然地说:“因为兴啊!”
是了,魏昭斩去一半便是鬼召。那个声称是魏昭兄弟的修一直对魏昭态度怪异,又像嫉恨,又像羡慕,又像熟悉,公良至本来就对此心存疑惑。他从未对鬼召的说辞全盘相信,“魏昭还活在玄冰渊”一事只信了三成,无非是自己残命一条,死当作活医。
好事?:魏昭在他面前喜怒无常,态度多次改变,一直没有杀他。
推测:魏昭绝不是为了力量功法滥杀无辜之人,一定发生了重要的事。
魏昭换牙齿,缺了门牙后终于学会了笑不齿,一笑俩酒窝。
坏事:无论因为什么,无论发生了什么,魏昭过的事杀过的人已是板上钉钉,无可挽回。
“兴时憋着才累呢。”魏昭摆了摆手,“跟你一块儿,我时时刻刻都很兴。”
“这倒不是……”
在七岁以后,公良至每次看到她,都能对上心中同龄的魏昭。
公良至斩妖除,惩恶扬善,他理当如之前不
公良至迫自己梳理目前的境况,把混乱的念理成冷冰冰的认知。
鬼召是魏昭。
但鬼召就是魏昭?
坏事:鬼召在这一年才声名鹊起,魏昭恐怕真的在玄冰渊待了十年;魏昭脱后并未与他相认,反倒化名鬼召,制造了多起屠村屠们血案,与仙门为敌,心狠手辣,大变,行事如修;魏昭状态不佳,浑邪气,似在练什么危险的功;魏昭知了公良至的心思,多次讥讽,迫……
他的手在袖中紧了,难受得不过气来。此时公良至方知自己并非不痛,并非不难过,只是像个被快刀斩掉一只胳膊的人,初时麻木,等反应过来才痛得锥心彻骨。公良曦投来了担忧的神,公良至站起来,勉说:“我去房调息。”
冰冷理智的解析寸寸破裂。
好事:魏昭真的还活着,他摆脱了玄冰渊。
“你一直笑,”公良至说,“难时时刻刻都兴不成?”
魏昭着睛,齿不清地要他吃面,要分他生日,待他同意后破涕为笑。
他在鬼召面前的表现六分真四分假,既已被知了魏昭这个弱,索将这个肋交,让对方以为自己能完全掌握他。过些时日周幼烟会偷偷带走公良曦,无论鬼召说的话是真是假,公良至都有多重应对方法。而一旦修所图之事危害到天苍生,他也会取舍,总之,公良至并不像看上去的一样完全被动,毫无办法。
问题:玄冰渊究竟发生了什么?是什么让魏昭变成了现在的样?他满心怨憎,是在怨恨什么?他如今在计划着什么?
公良至摇晃了一。
“那为什么总摆着笑脸?不累吗?”
问题:你公良至,要拿一个念了十年、了大半生的,怎么办?
他紧赶慢赶逃自己的房间,把门关上,依靠着门板了去。他以手掩面,不敢调息,这会儿运转真气妥妥的只有走火的结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