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昭一扎愤世嫉俗中,对其余的可能不听不看。直到另一种可能在泯灭的前一刻砸到他脸上,说:一念,如此而已。
吞没一切的白光在此刻停滞了一个瞬间,通过链接转的意识像被卡住的齿轮。突然,有无法描述的声音震动了所有空间,有什么东西穿越无尽的过去现在与未来,碰到了魏昭的灵魂。
何为?
没有什么心破碎,只是他扭开了,否认自己曾走过的路,拒绝天地与己。庸人顺应天时如同候鸟顺时而飞,如
“良至,要是真到了那一天呢?”魏昭突然没没尾地嘴。
大无声,无,无形;不可听,不可见,不可,惟可悟。
这两个听起来矛盾的回答其实并不冲突,公良至是在说:他会阻止魏昭,但会与魏昭一――作为同罪者,带魏昭回家,或与他同死。
周向阳不明所以,公良至听懂了。“我会阻止你。”他笃定地说,“我会跟你一起。”
因为――
归结底,剥离了无尽恶念,在被折磨、被扭曲的神魂之中,魏昭此人,骨里依然想当个英雄。
就有了固定的结局。他傲慢得拒绝妥协,又怯懦得不敢尝试,还有混杂在其中的一团不清不楚、不明不白、自己都不知想要如何选择的彷徨。年轻的公良至像阿昭一样一无所知,因而百无顾忌。他们仿佛一针,毫不留地挑开了那层让魏昭对事实视而不见的保护层、遮羞布。
为什么是我?
开始他为未知惶惶终日,后来他以为命运为天所定,自己的“得天命”都只不过是被安排好的故事,是随手布局的棋。魏昭在愤怒中用光血,只剩气烧光的绝望。
为什么是我,要成为千夫所指的垫脚石?为什么是我,要知此等无望的境地,在绝望中等待终焉?好吧,既然一切都是天选,那老不玩了。
没有非此即彼的选项,没有一丝不苟刻画好的未来,倘若天真是个事必躬亲的绝对控制者,它又何必让一个个天选者尝试一次又一次?天无法写结局,每一个结局都由一个个蝼蚁一样的参与者合力拼,天只负责定规则。你无数次走向相同的糟糕结局,因为你无数次了错误选择啊。
他们如此不幸,只有一半因为命中注定。公良至要为自己的结局负责,魏昭也是一样。他得为自己糟糕的人生,负上另一半责任。
第69章
即便其中,神魂切切实实地悟到了大,魏昭也无法表述来。是万之始,是万之终;是万法之源,是万法之径。魏昭在时隔多年后重新觉到了自己的心,或者说,它一直都在。
在他们那个未来里的公良至,不就是这么的吗?
魏昭到困惑,到恼羞成怒,这些焦灼好似一串皂泡,一个接一个破灭。他的脑越转越快,渐渐一片清明,世间之恶已经不在神魂之中,所以此时的任何念都没法让它背锅。魏昭意识到,他的确像公良至痛斥的周向阳一样,一边自命,一边给自己的复仇寻找合理的理由。
心可不是丹或神魂,魏昭在此刻醒悟,它只不过是个通或窗罢了。大亘古不变,变者为人心而已,倘若闭耳听,顽固不化,又如何能应到天地之声?
魏昭,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