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,我们督公在里听差呢,可没空搭理你。”那宦官轻笑。
“……快拿来看看!”奚越心弦紧绷,杨川怕撕坏了书,凝神继续摸索,左手小心翼翼地扶着瓷瓶,右手慢慢地将书取了来。
他们沿着来时的墙阴影溜去,奚越先一步运气翻,刚落稳,却听墙那边响起一喝:“什么人!”
奚越心如战鼓擂响,只听院里静了那么几息,方才那声音尖锐:“暗查东厂?你们锦衣卫疯了吧!”
他们如果要把六十样东西都翻一遍,时间太长,只怕要被发现。其中若有几个挪了位置,明早让东厂察觉更是难免。杨川略作思忖,问她:“是哪天从中遗失的?”
未免瓶移位被人察觉,他尽量没挪动瓶,直接探手一摸:“真有本书。”
越旋即了然,目光定在左上角那支瓷瓶上:“那么,那个瓷瓶是甲,这一斜排来一直到癸酉,左这两个是甲戌、乙亥。”
如此上推,漆、金、银、木雕又各是一组十二载轮回,加起来正好是六十件。
杨川笑音坦:“各办各的差罢了。若你们怕被问罪,押我见你们督公去?”
在他们的一言一语间,奚越已明白了杨川的意思。他这是想把他们往东厂院引,免得他们来查看再抓着她,方便她携秘籍赶紧逃走。
“得来全不费工夫啊!”奚越欣喜不已,杨川将书妥帖地收衣襟中,二人未免节外生枝,立即转离开。
“正统十四年……”奚越掐指一算,“是己巳年!”
“……这我怎么知。”奚越锁眉,“只知被人发现时已经没了,是不是遗失当日也不好说。”
他们人太多了。
那书原是卷着放在瓷瓶里的,他们展开借着月光一看,果真是的卷!
只有杨川在里,就算一会儿
在她迟疑的瞬间,杨川的声音朗然传来:“在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杨川,奉命暗查谢宏文行贿事由。”
她心自然不肯,可克制住冲动细细一想,闯也着实不是个办法。一来对方人多势众,二来,东厂本就想杀他二人,若她也被擒住,让他们搜到秘籍,她和杨川就真的死路一条了。
杨川一沉,又问:“土木之变是那一年?”
奚越大惊,正想翻回搭救,却见杨川的影已然跃起。然则她尚不及将心落回,夜中骤有一枚银镖裹挟疾风极速来。奚越只闻风声不见其影,腾起的杨川却清晰地看清了那闪至前的银。千钧一发之际,彷如一切都就此定格,杨川将心一横秘籍拍向墙外,白驹过隙般的那么一眨后,奚越耳闻一声银镖刺肉的微响,看他闷哼一声跌回墙。
杨川哦了一声:“不妨事,那你们先把我看起来,等督公再禀话,别伤了两家和气。”
空气中倏然静了一刹,二人意识地对视了一,又一看向己巳那一格里的斗彩瓷瓶。杨川深了气,举步上前。
“来人!!!抓贼!!!”院墙那面喊声骤起,奚越将心一横要翻过去,紧接着却见光火从四面八方溢墙外,可见院中已亮如白昼。
杨川定神,从左上角一一数:“甲、乙丑、丙寅、丁卯、戊辰,己巳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