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不得他从来都不碰她,沐浴更衣也不让她伺候。刚才,她自作主张绕过屏风,才第一次看到“他”肩颈的轮廓。
人世间不可能有两个这样相似的人。别说是亲兄妹,就算是双胞胎都不到。
了睛。
从奚月的屋里来,竹摇把自己关在房里,好半晌都没说话。
直至那阖上门的声音又一次传来,她蓦地大了气,着自己一分分地回过,看向小桌上那盏上好的香茶。
她的绪十分复杂。若不是在这个行当里,练就了一颗辱不惊的心,方才在楼梯时想见她大概就会叫来。
竹摇涩地笑了一声,觉得自己蠢。
白毫银针。
然后她便一步步地退去,奚月听着那微弱到几不可寻的脚步声,浑僵得连动都不敢动一。
当真是个女,确凿无疑。
于是,在丫鬟上楼来询问午膳如何准备的时候,竹摇从容不迫地拉开了门,跟她说:“去找两年前的膳单来,挑奚大人最吃的菜凑一桌席面。”
让她一颗痴心苦等了两年,每天都为之祈祷的人,竟然是个女的。
她不可能认错,那个从门达醉酒后劈来的刀救了她,之后又护了她一年多的人,她绝不可能认错。那张脸截然不同又如何?他的一举一动、他的气息、他的每一个神,她都早已了然于心。
满脑都是竹摇。
她真没料到自己竟会在竹摇这儿怯,毕竟面被打掉后,
另一边,奚月沐浴之后,在极度的疲惫中睡了约莫半个时辰,待得醒来,虽然仍旧累,也再睡不着了。
竹摇说不准自己当的心,觉得痴心错付?觉得稽?觉得无地自容?好像都有。
所以……她竟然是个女的?
他回来了,奚大人他回来了。
在怅然里,她更加清晰的绪似乎是还在慨叹,奚大人真好。
“是。”丫鬟福了福,便退了去。竹摇望着奚月的房门沉了一会儿,最终还是没再过去扰她,先回房歇着了。
她只得自缓了一缓,撑着说:“我哥他……”
又好像都没有。
“哎,好。”丫鬟应,要走,又被她一拉:“等等。”
她不知怎么应对。竹摇说的话,让她觉得比面对刚才那些杀手时更要无力。
茶盏被放在她后的小桌上,短促地一响。
竹摇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,清凌凌地继续说着:“可他对我,真的是很要紧的,我一辈都会记得他。”顿声,又说,“不他从前是谁,日后又是谁。”
这可真糟糕啊……
“茶沏好了。”竹摇垂眸一福,“我在门外候着,大人若有事,就叫我。”
第31章揭穿(五)
丫鬟转回,竹摇:“去跟妈妈说,几位大人大概要在我这儿住几天,我就先不见别的客了。钱的事让她放心,就说这几位大人阔绰得很。”
不论他是男是女。
奚月心底残存的最后两分侥幸也被打破,她木然地摇着,生生地在温里冒了一的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