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月恍若未闻,继续说了去:“袁大人跟我爹说,皇帝庸碌,东厂奸邪,锦衣卫也烂在了儿里。他不想看朝廷这样昏暗去,却心有余而力不足,更不知京中还有谁是可以信任的……”
“烈火真,海真冷。”奚月禁不住地打了个寒噤,好像无形之中又有
那个?”
于是,巨浪滔天之中,烈火燃起。桅杆砸落、扶栏断裂,她被大火困在船舱之中,连趁他们离得尚近时用轻功跃到他们的船上都不能,目光所及之,只有橙红灼的烈焰。
杨川瞠目结:“那奚风……”
“那天真的……非常可怕。”奚月勾唇笑笑,睛里却无可抑制地淡漠了来,“我事先不知,所有和我一去倭国的人,都是门达的线。其中有许多,在过去的一年多里和我称兄弟,表现得和曾培一样对我恭敬万分,我本无法想到,他们不过是在我锦衣卫时就已开始替门达盯着我了而已……他们趁我睡觉,在船上洒了不知多少松油,最后一把火燃,他们却都及时逃到了门达安排来接应的渔船上。”
“这还不是重?!”杨川心惊胆寒,怔了怔,也坐来,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侧脸,恨不能一看破她还有多少秘密。
奚月,也笑起来:“嗯。但是他在找我们之前,并不知江湖上传言的我爹有个独奚风是假的――我娘生完我就血崩离世了,我爹从来没有儿,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。”
“……四年多前?”杨川对这个时间有些不解,想了想又问,“你兄长也在?”
奚月笑了声:“你不是想知我刚才为什么哭吗?”――所以那才是重啊。
“……我知。”杨川的心不觉漏拍。他发觉师妹真是个会讲故事的人,现,他就被她引得忍不住好奇她是如何活来的了。
奚月却如释重负般,语气越发轻松:“不过这不是重。”
“什么?!”杨川大惊失,奚月噙笑欣赏他的反应:“当时袁大人也是这个表。”
“所以他想孤注一掷,借助武林与京中毫无瓜葛的势力,铲除奸邪。这我知。”杨川接过了话茬,笑说,“他来萧山派时也是这样说的。”
她的一切,他都想知。可是她的“一切”,也太人意表的丰富了。
“对。”奚月笑笑,随意地坐了来,凝望着那边继续说,“四年多前,我和我爹云游四方,就是在那儿被袁彬截住的,当时他还是锦衣卫的指挥使。我当年……才十七岁,只觉这人竟能找到我们的行踪,一定可怕的很,差一指死他。”
“就是我啊。”奚月以无比轻松的吻,破了这层弥天大谎。
一时间一切寂静,只有风声在二人间呜呜咽咽,杨川错愕地打量着她,觉所有的思绪都在一打结。
奚月就继续:“你大概也知,两年多前,也就是袁大人从狱中死里逃生后不久,奚风在赴倭国办差时,丧命在了海上。”
“哦。”杨川定住神,“那你继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