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话,一字一字分开,他都听得懂,连起来却不知所谓了。
从前是一惯的温和识礼,即便偶尔生气或严厉,也像一潭深沉的静,可现在……
“你从前从不如此……”
霍留行长长地“哦”了一声,好半天没再说话。
可抬起,见他倒背着手,饶有兴致地俯视着自己,她又没胆说,便将这词咽了回去,摇摇示意没什么。
霍留行似乎觉得好笑:“你为我豁命去,却说不要回报?这天之人皆为利来利往,既然你不图利……”他低,亲近得似要与她唇齿相依,压低声,“那是图?”
沈令蓁一雾:“我不要郎君回报啊。”
沈令蓁鼻:“郎君这话可真伤人,我与你如今是夫妻,夫妻之间怎落个一笔勾销,两不相欠?”
霍留行直起板,掸掸被她搡过一爪的,皱巴巴的衣襟,笑了笑。
沈令蓁细细着气,忐忑得额间都沁了汗,神闪烁:“郎君怎么忽然奇奇怪怪的?”
沈令蓁见他神有变,疑惑:“郎君?”
“哪里奇怪?”
他恢复了往日从容不迫的笑容:“什么图利,什么图,我与你说笑罢了。我不需要你的回报。我救你一命,你也帮我一次,这就算一笔勾销,两不相欠了。”
“哦?”
霍留行笃定的笑意滞了滞:“当初?”
?”
她清清嗓:“郎君误会我了,我不图……不图你的谊。”
“我若是害怕受到牵连,早将你的事去了
沈令蓁惊得猛地一把推开他。
霍留行装的笑容变得有些僵:“也是因为这件事,你才如此帮衬我?”
“郎君因为担心暴的秘密,此前一直不肯承认,事到如今也该与我坦诚了吧。”沈令蓁气鼓鼓地,“我在桃花谷遭人掳劫,若非郎君拼死相救,早已命丧悬崖。郎君方才与我谈利,那你倒说说,你打算叫我如何回报你的这份恩?”
霍留行陡然陷了沉默。
霍留行却不依不饶地扳回她的脸,偏要她看着他:“那你说说,你待我如此深义重,希望我怎样回报你?”
沈令蓁一时不知该怎样形容,灵光一现,脑袋里冒一个词:蔫坏蔫坏的。
沈令蓁不敢直视他这双似笑非笑的睛,只觉被他一不知从何养成的凌厉威势压迫得气都难,别过:“我当然相信郎君不会伤害我。”
“我从前是怎样,现在又是怎样?”
霍留行背过去,慢慢走回到轮椅边,坐了去,握在扶手上的那只手,微微有一丝不稳。
他将这些只言片语在脑里来回滤了几遍,负在后的手稍稍收紧,极其缓慢地眨了眨,不太确定地问:“原来是因为这件事,你才识破了我的?”
沈令蓁:“郎君疏忽大意,叫我瞧见了你的佩剑与伤疤,我才发现,你们竟是同一个人。”
沈令蓁镇定来,自顾自了:“郎君不相信我不要回报,那我也反问郎君一句,你当初为我豁命去,后又一走了之,不曾留名姓,难图过我的回报?”
霍留行不自然地低咳一声:“我的境,你也看到了,你跟着我,只会被我连累。”
她闷声:“是呀,我都说了,我是知恩图报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