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令蓁将脑袋轻轻伏上太后的膝：“不是什么要紧事，只是想问问外祖母，您见过霍二郎吗？”

“说来说去，其实最关心的是这一样？”大后眯着笑，“你要关心这个呀，可不必担心他貌陋。”

若非为隐瞒伤，沈令蓁当然不可能这么些日都不来宝慈一趟。

她当即摇了摇，看一侍立在四面的人，压低声：“殷殷就是连皇舅舅也愿意理的，又怎会不愿理您？”

想到这里，太后又犯起了愁：这样灵的女娃娃，可怎么捱得住边关砺的风沙？也不知那霍家的儿郎晓不晓得疼人。

刚及笄的小姑娘，虽段尚未长开，却隐隐已可见几分婀娜的丽来。这杏，山月眉，琼瑶鼻，被欺霜赛雪的玉肤一衬，更惹人心生怜。

是当真想通了也好，是委曲求全也罢，既然已经好嫁给霍留行的打算，她难免要对这个未来夫婿生好奇。

太后被逗得发笑，似乎也觉这些个人碍着祖孙俩亲近了，抬手挥退了她们。

“那就好！”沈令蓁笑过又忧心忡忡起来，“可他如今日日坐在轮椅上，会不会发了福，养一横肉，早已不复少年模样？”

毕竟过了这一季，她就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了。

“这么说，霍二郎长得很俊吗？”

“看嫁在即，可那霍二郎的、长相，还有他家中形，我却一概不知。问阿娘，她又总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。我就只好来问您了。”

花一木都十分熟悉，只是今日瞧着这寻常的景致却生不同的愫来。

“这孩坏以后，倒是因行动不便没再来过汴京，但外祖母记得，他少时的模样是相当俊俏的。他阿爹年轻那会儿也是前朝了名的男，每每门都要被街上的姑娘送一车的果鲜花。”

她望着沈令蓁叹一气：“来了就好，外祖母还你生你皇舅舅的气，连带也不愿理我这可怜的外祖母了！”

“见是见过，不过是很多年前了，怎么问起这个？”

“我倒确实有些私话想与外祖母说。”

太后远远打量着外孙女，越看越喜。

太后年事已，每病一场都伤及本，这一次又败了元气，脸久不见好转，见沈令蓁到了，原本病恹恹的老太太才算来了神，立时从那曲搭脑雕花靠背椅上坐直板，眉开笑地朝她招手：“殷殷，快到外祖母这儿来！”

“我是看重在本事的，比方像阿玠哥哥那样弓娴熟的儿郎，我就非常欣赏。只是霍二郎脚坏了这么多年，武艺大抵都荒废了，所以我才问起相，想他如果长得俊朗，叫人瞧着赏心悦目，功夫不行倒也罢了！”

“不书生武生，你这孩倒与旁人家的姑娘不大一样！不过说起你那姑表哥，你与他

太后笑了笑：“要说，外祖母印象中，这孩从前倒是明朗的，但自打十七岁那桩事过后，听闻蓄敛了不少。了这样大的变故，人多少总会与过去不一样。”

沈令蓁规规矩矩上前见礼。

“那快到外祖母膝上来，好好说一说。”

太后指戳着她前额：“你呀，这样看重相，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？”

沈令蓁，促：“那长相呢，外祖母还没说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