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,只要达成心愿后,她自然而然就会再有笑容。
「时间很充裕。」她轻声说着,慢慢闭上双,陶醉在欣喜中。
她已经来到关家,被关靖留,就算她想要离开,关靖也不会放她走。
如今,时间很充裕。
关上窗,沉香走回屋,坐到床榻上。她拉起迭好的被,覆盖在上,整个人蜷缩在厚的被褥中,觉冰冷麻木的,因为被褥的温,逐寸逐寸开始刺痛。
她的愿望,即将就要实现了。
她有充裕的时间,能够实行梦寐以求的计划。
直到今天。
纵然全刺痛,她的心却是那么雀跃。但是,即使她心中雀跃,血淡薄的唇却始终未曾扬起,更别说是笑容。
她对着虚无的夜空说着,也对自己说着。
风雪将粉末卷上天,艳红很快散白雪中,如被饥渴的鬼魂们,争夺吞吃的祭品,很快就消失不见。
是的,不能急,也不须急。
沉香被纳关府,才三日不到,一位穿玄衣的年轻文人,越过在门外久候的官员,罔顾众人的注视,直接了关家。
那是多年以来,沉香睡得最香甜的一个夜晚。
直到日落西山,官员们都离去时,侍卫才开禀告。
「别急。」
就因为有了他,才能渡过沈星江,打退北国千里。南北两国长达百年来,隔着沈星江,相互牵制的战局,全因他一人而变。
关靖微微挑眉,嘴角轻勾。「韩良,你
而这个年轻文人,就是其中之一。
她探手窗,张开手掌。
就连她掌心的碎粉,也被风雪噬得净净。
第三章
沉香走到窗前,推开了窗,任由寒风夹带雪,灌屋,扬起她的长发,得她全冰寒。
夜渐渐深了,风雪还在窗外呼号。沉香在幽暗的被褥中,多年来首度容许自己,稍稍享受喜悦的甜滋味。
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笑过了,好像早就忘记,该要怎么笑了。
关靖与官员们的对话声,穿透窗上的宣纸,清清楚楚的传到偏厅。他坐在偏厅里,仔细倾听着,极有耐心的等着。
擅闯关府者,向来只有死路一条。
渤海太守虽然也被死,但是关靖却收了她。
「别急。」她用最轻的声音,对着风雪呼号的天际,喃喃低语着。
但,唯独有少数人,得到关靖的应允,能随时关府。
关靖用人,唯才是用。
「主公,韩良大人已在偏厅久候。」
小的躯,在被窝里蜷缩得更深。
别急,这就要开始了。
这么多年来,她未曾听说过,他收受过任何一件贿赂,不送来的是金银珠宝、刀枪不的战甲、延年益寿的千年人蔘、闭月羞花的女,他一律不收,且贿赂者全死。
受他提的人,不论是智冠天的文人,或是常胜沙场的猛将,莫不念在心,非但倾尽全力守岗位,不敢有半懈怠,且全数对他忠心不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