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一刻,即便他嘴角仍微扬,笑容仍挂脸上,她依然能看见他底的冰冷,与深的恨。
她能四走动,唯独在梧桐树林后方,一隐蔽的厚重门扉,每当她靠近的时候,仆就会现,制止她再往前。
他和她一起用餐,吃同样的,偶尔甚至倾,替她挟菜碗。
但是,即便是给了她这份重礼,她还是没机会为他焚香。
可是,这个男人,依然让她害怕,每回用膳时,她总是如坐针毡,一餐饭后回到院落中,冷汗早已濡湿整件单衣。
她早已听闻,他政事繁重,即使领军征时,也要把持朝政,在行军中批阅官员上报的各项要事。大胜北国之后,他辖之事,更是有增无减。
南国的香料、北国的香料、西域的香料、南洋的香料,全都齐聚在两个香匣里了。
她等了又等,终于觑得机会,推开那扇门,无声的闯了去。
如此一来,她反而更想一探究竟。
关府的深,时光彷佛冻结。
这里,得如似人间仙境。
所幸,她在关府的行动,并未受到限制。
跪在原地的韩良,只能注视着,那个自己誓死效忠的男人,走茫茫细雪中,背影在白雪中愈来愈淡去,最后终于再也看不见。
他总是盯着她看,时而亲切,时而冷酷,有时候那双里,甚至隐隐浮现柔。但是,她太过明白,那些柔不是为了她而的,而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。
为「礼」,沉香府至今,只为关靖焚过一次香。
那已经是半个多月前的事了。
白昼时虽然有官员往来不绝,但是宅邸深阔,就算是前厅来了什么人、上报了什么事,甚至是再有人被关靖死,宅也本听闻不到。
夜之后,这儿更显静谧,仆们不论行事或言语,都是小心翼翼,压低了声音,彷佛怕稍稍大声了些,就会被割去。
只是,他始终没有杀她。
每一天,她都深深觉得,自己像站在锋利的刀上,随时可能丧命。
不但如此,送到她前的,全是千金难求的珍品。除了她原先所缺的一百一十余样,还有数百种珍贵香料,也被整齐收放在,一个新的香匣里,全都任凭她使用。
偶尔雪霁夫晴朗,她会离开所居的院落,在迷似的深幽官邸走动,用澄澈的双,观看这间府邸的一切。
踏一步,就在雪地上踏一个深印。
他随时可以杀了她,就像他杀了那些人一样。
然后,在难以预测的时候,那双会变得森冷无比,让她仅仅被注视,就会打从心底恐惧起来。
这半个月来,他不曾要她再焚香,却要她每晚与他用膳。原本,她以为这是他的测试,要用她来试毒,但况却与她猜想的不同。
倒是他允诺的事,真的说到到。十日不到的时间里,他所派去的人,已经替她香匣里所缺的香料,全数搜罗齐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