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经过几个不眠的深夜,某晚他写完一份素绢时,才抬起来,望向沈静的她,像是直到现在,才发现她的存在。
「谋士能为大人筹谋政事,勇将能为大人征战沙场。」她手捧着陶熏炉,烛火双目盈盈。「而我,能的事太少。」
丝似的肌肤,在芬芳中,一件又一件的衣裳,都被他的大手褪去,随意扔在四周。他的双手、他的唇,重新温习着,她的玉温香。
「敢问大人,我错在哪里?」
「你说错了。」他将她揽怀中,慢条斯理的解开,她衣裳上的结。「除了焚香,你还能为我另一件事。」
那神,让他静望了许久,才开说:「你错了。」
「你怎么还不睡?」他问。
白的小手,掀开了一新一旧两个香匣。匣盖才刚掀开,幽微难辨的香气,就悄悄逸了来。各种香料被收放在小格里,而香匣之中,以素帛层层包裹,格外珍重的,就是那块万年沉香。
这些日以来,她总会陪伴他,直到窗外天亮起。难以想象,弱如她,竟能耐得住连日少眠。
关靖探手,捻起一块檀木,为细碎的粉末。
是哪里了错?莫非,他是看了什么?还是她不够小心,漏了埋藏在心中,亟隐藏的秘密?
他邪邪的一笑,伸手穿过烟雾,以拇指轻抚她因心慌,而涩的唇。
熏炉的香料,因为火焰的烧燃,被淡雅的香气。
细细回忆过几次,确定每个地方,都没有错后,她才维持着平静的语调,仰望着那张神如谜的俊容。
「大人尚未就寝。」她轻声回答。「我不能早于大人睡。」
「还缺了什么吗?」他探望着,香匣里的各种香料。新鲜的植、枯的植、鲜艳的矿、漆黑的矿,还有似木非木、似石非石,更多难以分辨的,或成块、或成粉的纷陈匣中。
「是。」
「时间已过深夜,加上大人思绪过多,不宜闻嗅香,所以我调的这炉香较为清淡,能让您安神定心。」她仔细解说,烟雾后的双眸,蒙咙如梦。
就连,他
错?
她心中慌乱,克制着不声。
为侍妾,她也舍卧房,将香匣与陶熏炉,一并带书房里,夜夜陪伴在他旁,并不打扰他审阅,或是书写,只是在一旁坐着。
「那就为我焚香。」
他的视线自然而然的,落到陶熏炉上。
小的躯一僵。
的纤指,熟练的捻取几种香料,有的多、有的少,以准的比例搭,再以石钵研磨成细粉,倒熏炉之,引火焚之。
「喔?」他莞尔挑眉,嘴角笑意深深。「就连我的谋士、我的勇将,都受不住这样的夜夜少眠。文人礼数还多了些,会告罪去休憩;将士却是倒就睡,鼾声震天。」
「没有,都齐全了。」他为她搜罗的香料,比她所需要的更多。
她轻吐一个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