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沉默许久,才又开kou。「被杀。」
「被谁所杀?」
这次,她没有回答。
「告诉我是谁,我为你报仇。」他徐缓的说dao。
她是属于他的。
所以,他要为她报仇。
就像是,他曾为幽兰报仇。
「shen在乱世,遇到兵荒ma乱,我认不得杀他们的凶手。」她再度摇tou,不愿意再谈论这个话题,反而起shen在睡榻旁的木柜里,取chu一个新枕,替换了他脑xia的旧枕。
这枕是由她亲手feng制,上xia和两侧面的中bu,各用红线钉成四个十字形的穿心结,两tou各有一个十字结,固定枕芯,里tousai着各种芳菲的香料。
「这枕的味dao,与上次不同。」他靠在枕上闻嗅,枕香与满室的炉香,交织成一种让人沈醉的气味。
「我换了香料。」她俯shen轻声说dao,哄着这个乱世之moru梦,长发垂落他的xiong前。「各种香料皆有不同用途,菊枕明目、豆枕安眠、麝香枕定神、芳若枕镇魂,佩兰枕能够解暑化湿。」
他在芬芳中闭目,嘴角有一抹冷诮。
「那么,你告诉我,该用什么枕、什么香料,才能平息我梦中的尔虞我诈、兵凶战危?」
她没有回答,而是贴着他的xiong怀卧xia,以jiao小的shen躯,nuan和他的shen躯、他的梦境,也让香气更nuan更nong1,沐浴包围他的所有gan官,充盈他的呼xi、他的血肉。
不一会儿,关靖又ru睡了。
确定他安眠之后,她才如猫儿般轻巧的起shen,踏xia睡榻,离开温nuan的ruan褥,重回寒意袭人的花厅。
她收来些许丁香,加ru荳蔻,置ru研钵中,仔细的、慎重的、静静的碾碎研磨,剥去外层jianying的壳,rou碎柔ruan的rui。
墙角的明光铠上,映chu她的一举一动。
一阵冷风穿帘而ru,鲜红se的香料,被风扬起,如一层难散的红雾,弥漫了她的双yan,沾惹她的发肤衣裳,覆得她一shennong1红,像极那场腥风血雨。
那场她夜夜都会想起的恶梦。
她更用力,更狠,也更缠绵,把丁香与荳蔻磨得更细更碎。
记忆却是碾不碎、磨不灭、抹不去、挥不开,仍旧历历在目。
十年之前,北国的夏夜,无数的南国将士,shen穿白衣白甲,持着「报仇雪恨」的旗帜,持刀恣意屠杀。无数的北国人,在攻击xia死于非命,尸首投ru沈星江,原本清澈的河shui,被染成滔滔血海。
她对他说了谎。
其实,她记得。
记得很清楚,太过清楚了。
那天夜里有凄厉的哀嚎、恐惧的哭泣,不断交杂回dang,响彻北国的旷野。
接着是寂静。
无止无尽,如死一般的寂静。
她陷在一片血海中,躲在无数尸首xia,战栗抬tou时,看见一个男人穿着白衣银甲,gao跨在ma背上,睥睨着遍地尸首。他的战甲上溅了血污,那是她父母的血、她兄姊的血、无数无数北国人的血……
她记得他。
记得清清楚楚。
杀害她的爹、她的娘、她的兄姊、她的亲朋好友的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