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放过我的孩!只要放过我的孩。」
「沉香,来,坐到我边来。」他呼唤着她,声音还是那么温柔。「来看,今年的桃花,开得那么早。」
「呜哇!」
「全数杀尽,一个都不能放过!」站在最前线的韩良,遵从黑旗指引的方向,厉声喝令。
惨叫着,一个又一个全着火的人,接连掉落城墙,重重摔在结冻的护城河上,运气好的就立即死去,运气不好的,就在粉碎骨、动弹不得,被烈焰烤灼。
「救命啊!」
这个男人,不是人。
沉香看着这一切,就在前发生。她的泪,都得了。
「救命啊!」
「不要杀我们!」
关靖用碗盖,拂了拂茶叶,先闻茶香、再饮茶汤,云淡风清的说:「之前我曾听说,景城是因为四季景绝,才以景字为城名。」
「啊!」
他是恶鬼、是夜叉,是乱世之!
「据说,景城的季,桃花最;夏季,金盏花最:秋季,胡杨树叶最;冬季,雪花最。」他徐声细述,不忘赞叹。「今日,难得有此绝景,雪花映红,如似桃花。」
台阶的褐衣人,从怀里黑旗,朝着逃命的人们一指。那深暗的黑,就代表着死亡。
「不要放箭!」
重的血腥味,在空气中飘散,就算是她所焚的香未尽,也无法掩盖血的气味。
火焰之圆血成河,弓箭手们汗如雨,长年追随关靖的官员,都面无表的看着,这屠杀的惨况,没有一个人转开视线。
当年,她陷溺在血海中,在爹娘兄姊的尸首,抬看见的,就跟此时此刻一模一样。
红的雪,映在他的白衣战袍上,就像当年无数北国人的鲜血。那时,他跨在背上,睥睨着遍地尸首,如今他嘴角噙笑,对她伸手来。
「不要……」
箭簇转向,瞄准奔逃的人群。
关靖搁茶碗,打了个响指。
景城的城门,不到一刻,就被惊慌的城民,从开启。洪一样的城民,争先恐后的弃守家园,往外奔逃,想求得一线生机。
纵使,他的神不同,但是看在她里,都是同样恐怖。
铁箭穿透人,鲜血从伤迸溅,在雪地上染一红,逃亡的人们很快的死伤过半。逃城门的他们,死得反而更快。
人在哭号、人在溅血、人在痛苦中死去,他却在杀戮的时候,还有闲逸致说着风雅之事。
极为缓慢的,她麻木的转过去,望向后的那个男人。天际的雪花落在他上,映了血的红雪,染了他一。
「我们没有染病!没有染病!」
她看见,纷纷落的雪,反映着人们的鲜血,就如他所说的,像是无数的桃花,乍开乍落、乍开乍落,灿烂漫。
天际,不知何时,开始飘雪了。
这男人、这模样,她不是第一回看见。
「救我啊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