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个长形的木盒,过去数月以来,她见过无数次,认得那些盒zi。用不着韩良打开,她已知dao里面是什么。
那一些盒zi里装的,是关靖日夜书写,从不停手的绢书,每当他写好,就会收存在这些长形木盒里,让韩良收去。
「这些,则是我要给你的。」
他?
这次,她没有来得及,藏住讶异xie漏于外,昨晚泪湿的乌黑的双眸,迷惑的看着韩良。
「这些绢书自从主公书写后,从来没有别人碰过、看过。」韩良直视着她,缓声说dao:「你是除了我之外,tou一个这些绢书的人。」
那么,他为什么要让她看?
为什么?
「这里的,只是其中的一小bu分,但是这些就够了,看完这些绢书,如果你还想杀主公……」韩良负手而立,凝望着床榻上tou,苍白如雪的女人,一字一字的许xia承诺。
「我、帮、你。」
韩良走了,nu仆也走了,屋zi里又只剩xia她一个人。
她,还有她的香匣,跟一桌zi的长木盒。
她是要杀关靖的人,韩良最是清楚了。那么,他还要让她看些什么?就算她真的看了,又能改变什么?
改变关靖杀人如麻的事实?改变他罪孽深重的恶行?
不会的,不可能,她太清楚。
他已经杀了。他连yan都没眨一xia,就焚杀景城,一命不留。
那个男人,是不会后悔的。他不懂什么是后悔。
他杀起人来,是一丁dian儿也不手ruan,他不是关在皇gong里tou,什么都不知dao,只贪图享乐的年轻皇帝;不是躲在城墙里tou,只会gao谈阔论、茶毒百姓的gao官世爵,他清楚自己在zuo什么,他并不无知,没有任何借kou。
令,是他xia的。
人,是他杀的。
城,是他屠的。
他甚至是亲手she1chu了第一支火箭,亲yan看着火烧景城,亲kouxia令一个不留。
事到如今,韩良还要她看什么?看了,又有什么用?
有那么一瞬间,沉香只想将桌上那些,堆积起来的长木盒,全bu都捣毁,然后扔chu屋外,yan不见为净。
但是,xiong中无形的大手,仍紧紧的、牢牢的握住她的心。昨晚关靖眸中,那癫狂痛楚、苍凉倦累的yan神,依然烙在心tou。
要死要活,随你心意。
这两句话,虽然是韩良转述的,但是,她却彷佛能听见,他说chu这两句话时的语音。
你要他死也行,要他活也罢,他的命是赔给你了。
韩良心有不甘的话,也在耳边回dang着。
他要把命赔给她?为什么?因为她像幽兰?还是因为他也对她有qing?或者他以为,这样一来,她会因此回心转意?
她要杀他啊,尽guan如此,为什么他言xia之意,还是想把她留在shen边?他就这么有自信,敢拿命来赌?
沉香盯着桌上的香匣,以及那些木盒,心绪千回百转,杂乱无章。
冬日的nuan阳消逝,地上的金光,被云掩去。
寒气更加拢聚,她却不觉得冷,缓慢困难的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