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温煮青蛙（9）

他很清楚，芮睿是来检视战利品的，他这个“战利品”又何必发言自讨不快呢？他早已学会了以沈默来应对芮睿的戏，以此来保护伤痕累累的心和自尊。

这种觉令他又恶心又熟悉，仪式还未结束，他就迫不及待的消失在众人的目光。慌张的躲避开人，找个隐晦的角落，扶著墙开始呕吐不止，一直吐到只剩胆汁才停。他全的力气仿佛都被走，一屁坐在地上，再也没劲爬起来了。

所有人都看来了，司佑怎麽可能没觉？直到他把戒指递给芮睿，脑中还是一片空白。

这绝对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作品之一，芮睿如此想。

不知何时，芮睿站在了司佑後不远，欣赏著垂丧气的男人，神仿佛在看一场杰作──自他之手，以人类的生命与雕琢而成、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作品。

司佑没有说话，只是呆滞地转过脸来，长而卷翘的睫忽扇著，像是沾了的蝴蝶翅膀。西沈的夕阳为他的侧脸轮廓描绘了一动人婉转的金，芮睿看著这如画般的场面，突然之间有些心动，像是著了般倾过去，想要吻一吻那因为激动而充血的嘴唇。

司佑抬起，看了傍晚的太阳。他觉得自己就像那徐徐落的夕阳，明知黑夜必将取而代之，却仍旧挣扎著不肯落，非要一步一步走向灭亡。唯一不同的是，第二天，太阳会重新升起，而他一旦沈沦，就再也没有复活的机会。

说了一会儿，没人答腔，芮睿也自觉无趣，正当他想著该怎麽刺激司佑时，角却意外地瞥到一抹晶亮的东西。他转过去，看见司佑的泪痕，不由得挑起了眉梢。

都松了一气，刚才那一瞬间，有不少人都有种芮睿要逃跑的错觉──嗯，肯定是错觉。

司佑猛地回过来，看见芮睿时并没有惊讶，而是冷静的：“这时候你来什麽？”

在那一刻，他是真的在期待芮睿转带著他逃走吗？又或者说，这并不是他？问题是，那一刻，他真的无法控制，就像是被什麽东西拉扯著的牵线木偶般。

司佑扭过脸去，盯著泥地面，一语不发。

一哭二闹三上吊？还真是女人透了，芮睿暗想。想著想著，他就忍不住言嘲讽：“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心疼得受不了，我会恶心得受不了。”

芮睿从来没有这样絮叨过，以前，总是司佑说，他听，他是沈默而势的那一个，司佑是卑微弱势的那一方。如今，两人间似乎调了个个，但他们并没有察觉到这种微妙的转变。

“你是该结婚了。”

芮睿轻轻走了过去，只在司佑後站了一秒，就看见他脖後面锐的起了一大片鸡疙瘩。人的大脑仍然有许多未知的秘密，比如，为什麽明明看不见，却能够觉到指著额中央的手指。显然，司佑对芮睿的知绝对於极度中。

“怎麽？我结婚你不兴了？”芮睿也不求，就像是自言自语般咕哝，“你不是劝何婉宜和我结婚吗？什麽男人三十了，该安定了。现在呢？是不是觉得後悔了？”

“不想说？”芮睿难得兴致地，“还是说不来？”

“戏演完了，我来采访一你的受。”芮睿笑著在司佑边坐，“怎麽样，有没有什麽想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