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舒楝的认知里,再亲密的朋友,也有楚河汉界之分,特别是异朋友,一旦越线过火,友谊就不再纯粹。之前她接受旻的礼尚心安理得,是因为工作中牵涉到利益往来,旻有求于她,许以重金,乃至送礼示好,都十分正常,而现在他们银货两讫,那这套无价珠宝不啻于手山芋,旻的理由压站不住脚,钻石经销商何其多,也没见他们的亲人和朋友人手一颗。
等方女士的影消失,舒楝方拉回视线,用余光瞟旻,他一派风轻云淡,修长如玉的手指闲闲敲着桌面,大有任你猜度忖测,我自岿然不动的从容不迫。
有个四六不着调的闺女,她方苓是享
拿舒楝的玩笑话堵她,旻损人兵不血刃,舒楝只好不兜圈顺着他的话说:“我是帮了你‘大忙’不假,你给我份让利,对我而言已相当公,这套翡翠首饰我不能白拿,你开个价,我补钱给你”
旻任她打量审视,从到脚一丝破绽也无,他竖起指,打断舒楝的沉思,“我和阿姨投缘,你就当成全我的一片孺慕之”,他笑了笑,满的戏谑,“买卖不成仁义在,我呢在人维护上还是很舍得本的,咱们来日方长,总有用得着你舒主编的时候,平时不烧香,临时抱佛脚,鄙人不屑为之”,说完,轻飘飘地撇开目光,唇角一弯,“阿姨来了,你心里那杆秤赶紧收起来,朋友间的不是这么算的!”
旻不置可否,笑笑,“我这么趁钱,送礼跟送棵大白菜似的没分别,再说你帮了我‘大忙’,送什么答谢你都不为过”
“总,咱们的交你送吃的喝的补品之类的,我肯定不驳你面,开开心心地让我妈收,但——”,舒楝抬巴朝的珠宝盒努了努,“这个不能收,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,我妈想要首饰还是当女儿的孝敬她比较合适”
舒楝噎住,瞅着穿了旗袍挽了髻的方女士一路袅娜地走过来,拿起珠宝盒中的首饰往自己上招呼,了耳环不说,还套上手镯,翘着兰花指左看右看,一张脸笑开了花。
舒楝不懂玉石,力不济,鉴别不真假,可她知老板送手的礼一定不会掺假,因为他送得起。问题是她不能昧着良心佯装无知,这套珠圆玉的翡翠首饰价值难以估量,搞不好是天价,她哪来的立场收如此贵重的礼。
旗袍,这套首饰正好,我回屋换上,你们给我掌掌,看看成不成”
这也太不客气了吧,舒楝叹为观止,可惜没拦住跃跃试的方女士,见女儿一个劲地使,她没好气地甩了个白,“咋地,你睛筋啦?”,转和风细雨,“小呀,来,帮阿姨上项链”
当商人一件事不逐利时意味着什么?
旻蹙眉,不得不斟酌说辞合理化自己的行为,“暗质资本在缅甸帕敢投资了两座翡翠矿坑,玉雕师在雕镂千里江山图时利用剩的原石打磨镶嵌成一套珠宝首饰。如你所见,正是我送阿姨的这套翡翠首饰,一它没用来交换,二它没用来销售,严格说不算商品,所以我没办法开价给你,你真的不必太过介怀”
舒楝盯着旻的睛,试图搜寻蛛丝迹,好证实她的猜测并非异想天开或自作多,然而令她疑惑的是旻的神很坦,脸上也并无异,难自己多想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