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灵洲四走了走,见这殿倚而建,风光极好,却只有一门。那门外重兵把守,凭借她弱质女之,是决计不去的;更何况,她也不能损碍了腹中孩儿。
姜灵洲素来有在晨间写大字的习惯,写了七八日后,她便见着那一叠宣纸,压着一张字,上书两句诗,写的是“旭日初落近螭,满阶素光映红衣”。这是两句未完的残句,字迹细瘦隽永,如柳枝长舒。
即便齐国在南,天气也是日渐严寒的。姜灵洲来到这鱼藻时,已是深秋时节。从雕花窗扇望去,便能见到一山半凋树木;住了未多久,那满山的枝叶便光秃秃的了,格外萧条。唯有山的如镜湖面上,尚转着几片飘落的叶。
既对方无意伤她,她便暂且只坐着养胎就好。
傅徽这一路大张旗鼓的找侍女、住驿馆、请大夫,她不信萧骏驰还会发现不了她的踪迹。
染紫与澄碧被调|教得极好,平素不言不语,安安静静的,叫人几能忘记了她俩的存在。起事来,也是手脚勤快、稳妥得当;染紫擅梳发,能挽各式玲珑发髻;澄碧好光,会挑各衣衫收拾。服侍她的时候,也甚为细心。姜灵洲现在有些挑厌饭,她们便仔仔细细地记了姜灵洲吃过什么、用过什么,次日再命人心烹调了同样的材来,只望她多吃一。
“侍奉?”姜灵洲挑眉,,“替何人来侍奉我,又是在何侍奉我?”
得不到答案,姜灵洲觉得索然无趣。
姜灵洲有空时,也问过染紫与澄碧,她来此是为了什么,这鱼藻的主人家又是谁;可这两个婢女将谜底掩得严实,从不会轻易吐答案来。
正当她反复看着窗外湖光山之时,忽听得一悠长竹音,是那熟悉的之声。这竹音犹如平湖微波,能让观者心渐静谧。她听着,心思也渐渐安定来。
“回殿,婢二人是在这鱼藻侍奉您的。”染紫答。
染紫显然是被训教过的,答得有条不紊:“这些事,公主殿日后便知了。近来,主在忙些别的事。日后,殿定有机会见过那位大人。”
姜灵洲闻声,侧过去,问:“你们是什么的?”
不知怎的,姜灵洲看到这句诗,心底便隐隐冒一个人的名字来。这名字令她有些心烦,她竟极是暴殄天地将这张诗暴团了起来,随手掷了窗外。
好在,这准备室之人倒算是悉心,案格上摆放的书籍无一不是她从前看的类型;有史书传记,亦有风游记,拿来打发时间也不错。若是实在无聊,还能在窗前练会儿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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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此地在魏,那萧骏驰怕是早就掘地三尺,将殿的主人翻了来
灵洲久久立在原,这才大着胆上前:“婢染紫、澄碧,见过河阳公主殿。”
虽是答姜灵洲的话,却也和未答话没什么区别,什么有用的都没说。
“公主隔些日便会知了”、“以后公主定然会见到的”,便是她俩最常说的答案。
将她们送来之人,想必也费了一番苦心。
每夜夜之后,天昏沉,鱼藻外定然有竹之声响起。一曲,反反复复,不知彻了多少个难眠之夜。
日一一过去,姜灵洲原本定的心底有些动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