格胡娜盯着他，忽而觉得心里特别痛。这觉分外难熬，她便狠狠抓了，：“得了吧，少作这副模样来，你当我没受过伤？不过是伤了肩膀，养养就好了，快走。”

他回望一，见格胡娜还趴在桌前呼呼大睡着。她的睡颜也染了分倦意，却依旧显得极是丽。

“我几时怕过这些？”格胡娜，“这天便没有我办不到的事儿！”

刘琮望着她的侧颜，勾唇一笑。

他合了门，踏着未亮的夜，深一脚、浅一脚地了城。前路茫茫，别无熟识，他便慢悠悠地乱走。不知不觉，竟来到了一片冬雪未的山野。

当夜，刘琮睡了。天还未亮，他便悄然无声地挣了，忍着箭伤的痛楚起，披衣梳发、收整行，默默推开了客栈的门。

适我愿兮。

“娜塔琴，我伤得轻，不会死，你大可放心。”

两人一路辗转，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家客栈。格胡娜找来了大夫，给刘琮简单包扎了一番伤，确信他不会死，这才松了一气。

了一乌发。苍白面颊上染着不知何的血，如朱砂落在了纯白的画纸上，格外目惊心。

“你就中了三四枚箭，怎么一副快死的模样？”格胡娜闷声，“真是奇了怪了。”

“皇后……”

“啊？”

“……娜塔琴。”

现在，他之所愿，便是不要拖累她，让她安然回到辗转梦寐、阔别多年的故土去。

“你怎么跟刘琮似的！”格胡娜气不打一来，只得反去背起刘琮，拖着他，一步步朝前走去。一边拖，还一边嘀咕，“你当初还教我什么‘扫泥’，我看我俩就是那扫把，一路扫这的差不多的雪……”

说罢，她又要去牵。可是那匹一路载着两人疾驰，早已力尽，竟然也是一副奄奄一息的将死之态，四脚都弯了去。

“你要不要跟我一回穆尔沁去？”格胡娜大金刀地坐在床边，明艳的脸上着快的笑，“你一辈待在齐国，见识少的可怜，我就开恩带你去长长见识。”

“叫我娜塔琴便是。格胡娜是我汉名，娜塔琴才是本名。”

“我死了也就罢了，这是应当的。可你如果走不了……岂不难受？”刘琮说着，一个勉的笑容来。

“娜塔琴。”

于是，格胡娜便心满意足地去采购了匹、粮与清，只等着挑好日，便启程返回穆尔沁草原。

“嗳！烦不烦人呐。”

这是犹如世外宝境一般的地方，一片凄冷的雪覆盖了起伏皑皑的山野。连绵佛寺矗立其上，梵音直云霄。那寺庙前站着个僧人，斜披袈|裟，似是已候了许久。望见刘琮的影，那和尚便双手合十，：“因缘已尽，

邂逅相遇……

“娜塔琴。”

“……好。”刘琮应了。

有一人，清扬婉兮。邂逅相遇，适我愿兮。

“嗳，在呢。嘛？”

刘琮垂着，气力失得有些快，前略略昏黑。可他撑着一气，说：“皇后……你别我了。回去吧。你不是一直想回穆尔沁么？”

“知了！”

刘琮倚在床，低声笑：“娜塔琴不怕我拖累了你么？齐国必不会放过你。只要与我待在一块儿，你便会有命之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