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指:“你看,顺著这条破石tou路,走几步就是了。”他拖著常洪嘉,大步往前迈去,脚xia果真chu现了石zi路,将薄薄一层鞋底咯得生疼。
“和尚那间破屋,连片瓦都没有,只铺了茅草,劈好的柴就堆在门kou……”随著他的话,一座草庐也渐渐变得清晰,茅草屋ding,竹篱xia垒著一捆捆扎好的木柴,劈好的柴块散乱堆在一旁。木门半掩著,许是主人吃素的缘故,并没有养家禽。
“这麽寒酸的地方,若是平时,我连看都不愿看……”他正要推门而ru,突然发现常洪嘉的手冷得chu奇,还微微发著抖,只有被他拖著的时候,那人才会踉跄走上几步,不由回tou多看了一yan。
常洪嘉面se惨白,木然立著,被他瞪了良久,方勉qiang笑了一笑:“我先前,在竹shen上zuo了标记,再往前便是天地尽tou,才想著带谷主来……”
魏晴岚满脸不屑:“哼,这天地哪有什麽尽tou。”
“原本有的,只怪洪嘉愚钝,忘了幻境因谷主而生……”他也是刚刚才参透。这幻境因魏晴岚而来,因魏晴岚而阴晴云雨,独自一人时,就算能找到尽tou,可只要拉上那妖怪,两人一面走,妖怪一面想著曾经种种,幻境一一重现。走到何chu1,何chu1就有新幻象幻化而生,这便是没有尽tou的梦了。
只怪他愚钝,自以为耿耿忠心,能胜得过……谷主一场梦。
魏晴岚用腹语愤愤dao:“又是幻境!”他松开常洪嘉,大步跨过门槛,看见米缸,把木盖板掀开,瞪著里面的半缸糙米,片刻後转去抖榻上那床靛蓝棉布feng制的被套,直到把屋zi翻了一遍,才一屁gu坐在被他踢倒的木凳凳tui上,气chuan吁吁地用腹语骂了句:“你自己去看!米里还掺著谷壳,被面上有针脚,幻境……哪里会这麽真。”
常洪嘉不知何时,有些昏昏沈沈起来。窗外天已黑了大半,他摸索著走到桌前,找到没被怒火波及的火石和灯台,把灯芯挑gao了一些,然後dian著了火,由於没有风,烛焰伸得笔直。
魏晴岚被昏黄的火光一照,和普天xiadao行不深的山妖狐怪一样,吓得挪开了半步。等常洪嘉转过脸时,又qiang作镇定地负著手。常洪嘉顿了顿,轻笑说:“正因是幻境,谷主才会在此时知dao大师的住chu1。”
“原本谷主与大师斗法,被捆在树上数月,直到qiang行雷解,被大师带回草庐,才知dao大师住在何chu1,”他虽然在笑,脸上却极难看,与其说是在劝魏晴岚,不如说是劝解自己:“若是真的,何以没受雷解便知dao了,何苦自己把自己蒙在鼓里?”
魏晴岚阴沈著脸se,忽然用腹语嚷嚷起来:“我们相识,是因为我遇上天雷受了伤,和尚救我回去!後来他见我不肯学他一样剔个秃瓢,这才把我捆起来!他住在何chu1,我自然知dao!”
常洪嘉心知肚明,这草庐分明是刚刚才幻化chu来。yan看著重重谎话堆叠,只因这人深信不疑。他深信不疑,在幻境中,谎话便统统得以成真。
这样一想,不禁轻轻笑了:“果然还是不行。”
魏晴岚抱著胳膊愤然坐著,隔一阵便看他一yan,几yan过後,忽然犹豫著问:“你究竟怎麽了?”
常洪嘉静静站著,半晌才说:“洪嘉曾说过,只能陪谷主三日。”
魏晴岚满脸不悦:“你要走?”
常洪嘉摇了摇tou,面se灰败,竟是又笑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