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默了会儿,也没看她,徐徐:“你们倒是心有灵犀。朕之前书信召过他,他的说辞与你一般无二。”
皇帝仿佛乏了,微微打了个哈欠,回走阁:“朕歇会儿,你自个去休息吧。”
秋姜凛然一震,不敢应答。皇帝只说书信提起,并未叫她起草正式诏书,只怕也存了几分忌惮,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吧。
谢衍着实是大吃了一惊:“竟有这等事?此等要职由一女担任,陛喜这个女的吧?”
“这位女士是何人也?”谢衍乖觉地改了称呼。
尚书令王源和谢衍是故交,又是姻亲,这些年关系愈发密切,朝堂上人人都知他们是同穿一条的铁杆盟友。这不,此次行二人便同住一个营帐,同吃还同睡。这日午后,二人吃饱了便从阁来散步,见四无人,王源捋着胡须笑:“郑东阁这老匹夫,也有失前蹄的时候。自以为背靠着荥阳郑氏这棵大树就可以目中无人,在陛面前也敢这样猖狂,真是自作自受。陛这都一周没召见他去朝了,这次行也没带上他,可见是真的恼了他了,你我二家的日快要到了。”
此刻京必然受制于人,忙:“叛乱刚刚平息,保不准又要卷土重来。三娘虽然想他,但不能因着自己的绪就忽略了我大魏的安危,陛不必召他,且让他诛杀了叛党余孽再说。”
“郑钧怒了陛,被遣回家中的事你知晓不?”
王源笑了笑,也不再捉他:“郑氏一门之所以如此嚣张跋扈,仗的是什么?还不是他郑东阁和两个侄儿居位,把守着中书省的三大要职吗?陛一向信任他们,诏书起草、拟定、修史什么重要的事儿全一脑儿交给他们,可今时不同往日啰。”
“这是为何?”谢衍。
谢衍狐疑:“不是中书省其官员上?”
“他是陛的近侍,是草拟诏书的第一人,掌实权,在陛里,重要程度还在郑东阁和郑绍之上。他不了,这诏命的起草和传达任务,由谁担任?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
王源神秘一笑,又深莫测地捋了捋胡须,:“陛新任命了一位正二品女侍中,令她掌诏书起草和整理奏章,虽未罢免郑钧侍中之职,俨然形同虚设。他日,哪怕郑钧重新上任,也不足为惧了。”
秋姜了一虚汗,听闻后传来轻微的声响,是几个侍从合上了榻上的折叠围屏,她才敢大着胆往外走,走了几步,脚却越来越快,最后像是逃一样奔了去,一刻也没有回。她上穿的还是二品女官的官服,紫绸绅带、漆纱冠,一路见到不少公卿大臣,品阶在她之的都和她见了礼,虽然疑惑,倒也不敢多问。
“得了,别卖关了,有话快说。”
王源轻笑:“仲怀兄,你这消息也太闭了。”
“何止是喜,恐怕是极为幸。”
谢衍虽然也有所耳闻,到底不若他这样消息灵通,面疑惑:“这是什么缘故?往常他也向来没遮拦的,也没见陛日此震怒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