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衍讪讪地起,被这样直白地揭穿,老脸也不由一红。
王氏沉默了。
“说了你也不懂!”谢衍烦躁。
谢衍怒:“无知妇孺,一不假!你还能有什么知的?你没听过这洛阳城里的传闻吗?尔朱六汗支持六皇和潘贵妃,我们谢氏一门和你父亲王氏一脉却支持李淑媛和三皇。那还能有我们的好果吃?”
谢衍一怔。
谢衍虽不怕老母,但北魏极重孝,对每个士人的仕途至关重要。他忙跪地致歉:“是阿衍糊涂,母亲恕罪。”
谢妩姜:“形势所趋,我们也不得不低了。阿耶不如找人联络尔朱六汗,看能不能……”
谢妩姜笑着上前:“不如父亲另择明主吧。”
不料谢衍听了,反而更气,一把甩开她,怒气冲冲:“他自难保了,还能帮我?”
谢妩姜神不改,淡淡地望着她:“母亲,难外公还打算一直帮那个李淑媛?这是行不通的。良禽择木而栖,我们何不另择明主?这么好的机会摆在我们面前,若是负隅顽抗,到时候大局已定,尔朱六汗便不会信任我们。到了那时,才是山穷尽,无路可走。母亲,难你和外公还看不清形势,还要执迷不悟?”
怎么了,可有为难之事?妾虽不懂朝堂上的事,若能为夫君分担一二,也不甚荣焉。”
王氏也愣住。
气氛这样凝滞了会儿,谢崔氏和耿寿妪带着人从后院过来:“还没事就这样大惊小怪,这么大声是想吓唬谁?你想把整个院的人都引过来看你笑话?”
王氏被他骂得狠了,心生怨气,也算看清了他自私自利的凉薄心,懒得上前宽他,冷旁观。
“你在胡说什么?”王氏大声,“置你外公于何地?”
王氏赔笑着过来搀扶住他:“妾虽不懂,夫君为何不找家翁商议?”
王氏不解朝中局势,呐呐:“他不过是个胡人,又不是皇室藩王,夫君担心什么?难他还敢动我们士族不成?”
谢衍此时开:“如何联络?”
王氏被他吓了一,尤是不解,凝眉:“……家翁了何事,为何不曾在信中与我提过?”
谢妩姜笑:“既然是示好,那就要有
谢衍怒不可遏,又惊惧难安,蓦然回首,指着她的鼻大骂:“蠢不可耐!尔朱劲是契胡豪,总领契胡族第一大族秀荣,且兵力壮,势力冠绝北,陛都要忌惮三分,岂是一般藩王可比?他可不是亲汉的陛,我听他风评,向来不屑我们汉人,在属地也对汉人多加苛刻,若他得势,我们还能好?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。”说到最后,他的心都揪起来,忍不住着手在堂中又走起来,嘴里念叨着“怎么办、怎么办”。
因为她句句在理。
谢崔氏冷笑:“别戏了,这边没外人,起来吧。为今之计,是怎么找到度过难关的办法。”
“老不了你了?”谢崔氏狠狠拄了拄拐杖。
她很少这样动气,谢衍投鼠忌,轻哼了声,闭不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