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行才发现，他笑着呢，掖着坏，可就让人恨不起来。

就因为这个，尹行闭着，多留意了两句。

持续升空的中途，小伙们静了一段，也就一段，机舱灯一亮，平稳飞行，他们就坐不住了，尹行边那白牙卸了安全带，贴着前面的椅座，开始和同伴天南海北的侃起来：“嗳，瞧见李奥了没？他坐哪儿呢？”他动作很大的张来望去。

“我朋友吵到你了？”他问，又不像是要个答案，睛里着光，像致歉，“一会儿我跟他们说说，让他们安静。”

“他让你轻着！”没等尹行回神，他边的小就抢着起哄。

“李奥，泰国是不是哪儿哪儿都有那啥啊……”

尹行受不了了，一睁，珠一溜，把人瞪住：“不好意思。”他故意用他那种没有起伏的冷调提醒，“能不能麻烦你们小声。”

几个人都笑了，闹哄哄的，苍蝇炸了营似的。

尹行往人怀里栽，李奥张开手，一把把他搂住：“小心，飞机上，晃。”

眉心挤两不深的针纹，尹行后悔没带一副耳，脆闭，不见心不烦。

“呜吼吼！上天了！”听起来，特别没见识，特别俗。

“你丫，抓我手嘛，我特么又不是女的！”

廉价的机票，飞机餐好不到哪儿去，几片饼，一个冷藏的橘，一袋萝卜，尹行没动，收了桌板：“借过。”他往机尾的厕所去，才几步，就听后面有人小声嘀咕，“摆什么谱，真当自己是号人……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还是那个年轻又男人的嗓音，掺在飞机嗡嗡的噪声中，尹行瞧清楚那张特犀利尖的脸，长手长脚的青年，坐在另一侧通椅的扶手上，往前，猫了，很认真地盯着他看，“不好意思啊。”他指指飞机，咧嘴一白牙，对尹行使了一个是女人都耐不住脸红的笑，认真的，又说一次，“你是在跟我说吧？不好意思，声儿太大，没听清。”

那种力，男人的力量和肌肉，火炭一样手。

尹行觉得丢份，鼻骨都透红，臊的，也恼，这个叫李奥的倒是个好说话的，怼了叫嚷的家伙一拳：“你才轻，一会儿发餐了，我回座了啊。”说着，他就往自己的座位颠回去。

前面的人也转过，跪在椅上寻摸：“那儿呢……”一发现人，就夸张地挥动手臂，“李奥！上这儿来！”

“随便。”不否定也不肯定，模棱两可的回答，尹行自己都闹不

“我去！就那……”双手团起托了托前，好像那里长了手的东西，“妖呗！”

“去芭提雅，晚上上街走两步，漂亮的妞儿……”他留了个悬念，好半晌，才带着神秘，抖包袱一般往外，“一多半是妖。”

一标准的京片，笑笑走近来：“得，合着就我一个落后。”抓人的一把嗓音，既年轻，又男人。

加速行的时候，他们中的谁叫了。

快到机尾的时候，那个叫李奥的认他，挂着大耳机呢，摇晃脑地冲他笑，好像跟他多熟一样，尹行当没看见，别就过去了，可才来，就绊了一跤，还是李奥，大松支了条，抻在过上，挡了路。

“哪啥啊？”首字上的重音，他是知的，偏要挑了那层暧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