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中秋家宴过得真是与众不同,想来十数年之后大家都还能记得今夜的所有。
老太太轻轻咳嗽了一声,似乎在给沈彻示意。
老太太终于发话了,“胡闹,哪里有公主自书卖契的。”
纪澄吓得往旁边一闪,有些无措地看向同样惊讶的沈彻。
桃桃果然杏目圆瞪就要发难。只是她一看见沈彻的脸就把怒气都忍了回去,她追了他良久,他都无动于衷,只在第一回见面时听得她自称桃桃,才与她略略多说了两句话,又问她小名的来历,之后再无和颜悦。
沈彻笑看了老太太一,回过对桃桃:“沈某今生只娶一妻,公主若门,须得自书卖契,再向我妻磕三拜。”
这位桃桃公主是真的动了真,连尊严都不顾了。
纪澄眨了眨睛,有些啼笑皆非,这是众目睽睽之要毁约了?
却说
桃桃咬着唇不说话,胜负不言而喻,可她实在不甘,本是耀武扬威来挑衅的,倒是被人措不及防地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。
桃桃滴泪地看向沈彻,可恨心上人狠心得唇讽刺。
纪澄为她惋惜良多,沈彻哪里算得上良人啊。
纪澄收剑笑:“公主大人大量,还望原谅妾之唐突。”
桃桃心一横:“你赢了。我乃公主之尊本嫁给沈郎之后以半妻之礼待你,如今我输了,咱们便鹅黄、女英共伴沈郎吧。”
刻才有人带拍手,一时掌声云起,连观舞的乐师都放了手中的乐,替纪澄鼓起掌来。
桃桃将笔一扔,哭着跑了。可总算是解决了这桩议论纷纷喜闻乐见的艳事。
桃桃哭:“我不委屈。”
今夜沈府发生的事很快就在京师传开了,那南诏公主再无颜待在京城,也没有哪个宗室弟肯娶她。南诏国王无奈,只得勒令她回去,后来又改送桃桃十四岁的妹妹到京,嫁于了宗室弟,此乃后话。
桃桃面无人地从纪澄的剑尖上拿回自己的耳坠。
这要求对普通人而言也并非什么刻薄之事,妾的本就是低贱,但对傲的南诏公主而言那可是比登天还难。
沈彻手里的鼓槌已经放,缓缓地:“区区凡哪里敢与帝舜比肩,不敢委屈公主。”
虽然是主场作战,但纪澄赢得还是十分漂亮的。
沈彻对桃桃:“先别跪。”然后侧吩咐云锦,“去准备笔墨纸砚。”
纪澄往后让了一步,看向沈彻:“澄以夫为尊,不敢替夫君决定。”
若非如此,桃桃也不至于心急如焚地造势,想让建平帝迫沈彻,她知大秦之人最重颜面,这才登门拜访,要叫老太太知她远比那商女更沈彻。
可惜事与愿违,桃桃公主的泪纷纷如雨,心思辗转片刻之后,竟然真的“咚”地一声归到纪澄跟前。
沈彻笑着连连称是。
老太太斥责沈彻:“你呀,回可不许这样不顾女儿家的颜面了。”
老人成,瞬间醒了两个惊讶的聪明人。
桃桃举笔不,沈彻在旁边:“可是不会书写汉字?那我叫人书写一封,你手印,请人带回南诏,叫你父王盖上玺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