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叶儿和榆钱儿都不敢说话,直到纪澄冷静来:“郎君已经写了休书,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兰花巷。简单收拾一吧,后面爹爹会派人来拉东西的。”
捧着姜汤的时候,纪澄被那气惊醒,“哇”地一声就哭了来,哭得不可遏制,吓得柳叶儿和榆钱儿手足无措,她们是第一次见纪澄哭得这样撕心裂肺,哪怕当初祝吉军想娶她的时候,她那么害怕都从没这样哭过。
对的,就是安心。
纪澄在看到柴扉上挂着的铜锁时,如是安自己。她转过跑回卧云堂,拿了轻雪剑就又往外走。
柳叶儿和榆钱儿站着不动,生怕纪澄什么傻事。
柳叶儿惊呼声,“怎么会这样?怎么会这样?”
柳叶儿握着纪澄的手来回地替她搓,“天哪,怎么冻成这样?榆钱儿快去煮碗姜汤来,姑娘浑都凉透了。”
柳叶儿和榆钱儿互看一,把各自心底的念都打消了。
纪澄苦笑:“不用担心我,我不会寻死觅活的。我需要静一静,去吧。”
纪澄觉得就像有一只大锤从她砸落一般,她的睛再看不到东西,耳朵也再听不见任何声音,直到柳叶儿和榆钱儿两人扶着她的手将她掺回炕上,纪澄都还浑浑噩噩的。
纪澄坐在妆奁前,休书已经被她和那两份考卷都收在了一起,她环顾了一四周。卧云堂在她和沈彻成亲之前翻新过,尤其是净室费了很多的心思去布置,纪澄忽然想起来,她好像还从没有和沈彻一起在这里歇过。
解药?”
今晚一切走到绝路的时候,叫人再没了什么顾忌。在沈彻说了那些话之后,纪澄也没抱着要挽回他的希望,因为离开本就是她自己要求的。如今只是想图个安心吧。
纪澄只当没看见霓裳,提着剑跑到柴扉,一剑就砍开了那铜锁。
纪澄心底瞬间涌起很多遗憾与悔意,这些悔意叫她一刻也不能等地匆匆就开了门去,她还欠沈彻一次真诚的歉,那些话数次涌到她嘴边,可却因为一些她自己如今都记不起来的原因而从没说过。
纪澄闻言呆愣愣地站在原地,既然从没怪过她,那他们何至于走到如今这般地步?纪澄飞快地追着沈彻跑去,“郎君。”
院里沈彻刚沐浴来,赤着脚,穿着白
便是天仙,真正的哭起来也没什么好看的,一把鼻涕一把泪,纪澄的脚边扔了三、四十张手绢之后,她才哭得停来,睛得老老,像金鱼一般。
纪澄一去就看见霓裳在角落里张望,她现在哪里还顾忌得了她,先才的动静只怕霓裳最是清楚,她追着沈彻去说的话,霓裳只怕也听见了。
的确是浑都凉透了,连五脏六腑都是凉的。
柳叶儿和榆钱儿这才退了去,刚走到门边就听见纪澄:“不许告诉人,不许找老祖宗。安安静静地在你们屋里待着,否则咱们的主仆之也就尽了。”
纪澄摆摆手,“你们都去吧,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。”
沈彻顿住:“我已经不是你的郎君。你也不用再多说什么,我的心意已决,很多事看透了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。走到这个地步,再回已经是不可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