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恕己这才咳嗽了声,转过走开数步,突然他止住,他脸微红,对崔府侍从:“告诉天官,我有事找他,稍后、稍后再说。”
“对我来说一也不迟,”阿弦略微转,轻轻地抬手抚上崔晔的脸:“我就在这里,你也在这里,有什么迟的?”
崔晔的侍从行礼:“袁少卿,桓司卫……不知找天官何事?”
袁恕己没好气:“有天大的事!”
轿外,是袁恕己的声音响起传来:“崔天官,我有话想……”
或者,就算是死期将至,就算是他为己谋私,也许,都要不顾一切地如现在这般紧紧抱着她,多一刻的缠绵也好,多一刻的依偎也好。
因被拉了回来,阿弦正坐在他的上,被他紧抱怀中,崔晔望着她微红湿的,她低垂着,晶莹的泪光从长而细密的睫底透来,似坠非坠。
他生生地咽了唾沫,手忙脚乱把自己要逃逸的魂魄拽回来,他想要说句什么,但六神无主……又有些失语,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。
“是崔天官在轿里吗?”轿外,带着些焦急的声音,却的确是袁恕己。
之前袁恕己因从桓彦范嘴里听说了崔晔悔婚的机密,惊怒交加,本料到阿弦一定难以接受此事,想去探望,去周家的路上,却恰遇见了崔晔的轿。
“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你……”
对袁恕己而言,这真像是崔晔自己撞上来的,他满心的惊怒正无宣,正要好好地问一问他:到底――为什么!
轿里,阿弦笑:“这莫非是上天注定的?才说到少卿他就来了,阿叔索跟我一起去跟少卿说,说你把我托付给他了。”
在袁恕己同桓彦范来去如风后,轿里,阿弦了嘴唇,叹:“唉,给少卿看到了。”
才站起,手腕一力传来,阿弦猝不及防,往后倒了回去。
鼻也是微红的,只有嘴唇,大概是因为方才被狠狠咬过,显得有些红,却更叫让人无法挪开目光。
睛已经湿,他喃喃:“为什么让我这样迟才遇见你。”
而前所见,让袁恕己的魂魄在瞬间飘飘地几乎飞躯壳。
耳畔,是他近在咫尺的叹息,透着无法隐藏的溺,他的唇将要贴在阿弦耳垂上,湿的气息透过耳朵,仿佛直直地渗透心里。
阿弦:“这是为什么?”
阿弦握着崔晔的手,起往外。
轿缓缓地停。
腰上被一支有力的手臂箍住:“你到底、想我怎么样!?”
崔晔:“看到了正好。”
阿弦鼻一酸,再无赌气的心:“一路到了这里,你居然不知?”
跟先前在尚书省的势不同,这会儿的阿弦,看着格外可怜楚楚,动人心弦。
就在后轿夫,侍从,以及桓彦范也都将目光投过来的时候,袁恕己当机立断,猛地把轿帘重又摔落。
这是他前所未有的最为珍视的人,怎么可能把她推到别人的怀中去?
不顾崔府侍从的拦阻,袁恕己大步上前,将轿帘一把掀开,气冲冲而咬牙切齿地要兴师问罪。
直到崔府的侍从近前询问,以及桓彦范的声音响起:“少卿……”
崔晔不由叹。
说着,她低去,主动亲上了他的嘴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