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五分钟里，皇帝平心静气、用词雅地质疑了首席法师的法术素养和知识面、法师协会对理论的研究是否已经脱离实际、皇室的赞助和投资是否值得，还有一些刺客听不懂且放弃理解的东西。短短五分钟，一个白胡老被说得满面通红，无地自容，就差以死谢罪。等皇帝大发慈悲地放过他，他语无次地发一连串保证，激涕零且羞愧万分地退，可能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，更别说被皇帝针对前他在想什么。

至于故乡的同族，刺客并不到担心。相识不过一夜，他已经相信皇帝有不迁怒于人的肚量。君王会计划抚恤西北族，一如对待其他民，为了他一统天的野心。

这真的不是个好主意，皇帝闻声转，看向了他。

皇帝了，转向老婆婆。

原地，面面相觑。

而后皇帝命令剩的人修复防御漏，行换岗，拷问某些人，逮捕另一些人……依次交代，一切行得有条不絮，仿佛遭受刺杀也是什么常规活动。刺客在旁边看得啧啧称奇，到最后才意识到，自己还没被发落。

皇家骑士的剑还搁在刺客脖上，近卫队长在皇帝的指示带着卫队退，现在还剩几个人站在门。首席法师大概半夜被突然叫醒，因为缺乏睡眠而缺乏谨慎；又或者廷首席的职位照力量或年龄排序，而不是经验与人世故――总之，到了此刻，尽所有走房间里的人都能闻到空气中｀的味，但只有首席法师一个人，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响亮地倒冷气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皇帝突然说。

刺客愣了一，说：“伍德。”

这里站着廷首席法师、皇家骑士和近卫队长，外面还有一支全副武装的卫队，饶是刺客也别想从中全而退。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叫的人，浴室那时候吗？刺客想，好歹他还提醒我穿上衣服。

现在房间里只剩一个老婆婆，刺客真希望自己不会被交给她置。门以来，这位老婆婆就用一种极其可怕的目光看着他，恐怖程度近人类极限，仿佛刺客当着她的面活吃了她的猫。刺客曾和一熊肉搏，不久前还刚刚睡了一个皇帝，但此刻他忍不住左右调整着重心，被老太太看得浑发。

“今日有歹人行刺，多亏义士伍德刀相助，朕才能平安无事。”皇帝对着婆婆紧皱的眉与刺客瞪大的睛面不改地说，“嬷嬷，给伍德准备一间客房吧。”

“大法师。”皇帝平静地说，“关于法师协会半年前修缮过的皇防御系，恐怕朕有些话要说。”

因而到了最后，刺客倒希望皇帝能因为袭击给自己放个病假，好好去睡一觉。

不可思议的是，刺客到平静。

他本怀着死志而来，刺杀没成功，他却得到了远超预计的东西。不只是一温的肉｀，还有那些交谈，还有其他难以说清的一切。时隔不知多少年，刺客再次与人如此亲密。这个夜晚驱散了绝望与麻木，如果这就是终结，它无疑是个温柔的句。

皇帝抬起一只手，近卫队长猛地立正，向后了个手势，刺客能听见屋外盔甲摩的声音，走廊中的军队停了脚步。

“啥？”刺客茫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