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言向东接受了球摘除手术，彻底丧失视力，成为盲人中的一员。

临上车前，少年压轮椅，用前轮卡住车坡，凑近他的耳，恭敬开：“爸，回家了，我们上车。”

不等对方说完，少年视线低垂，双唇紧抿，模样痛苦至极，他突然挥起一拳，砸向墙，冷声问：“难……真没有其他办法，只剩摘除球这条路了吗？”

男人摸索他的手，握住摇晃，慨：“不错不错，都说养儿防老，还是靳儿你对我好啊……”

“对不起爸，是我不小心，您没磕着哪里吧？”言靳上前扶起对方，语调关切，仿佛极其愧疚。

回程途中，言靳提起自己给言向东请了两名护工，对他贴照顾。

言靳瞥她一，懒洋洋坐，连眉梢角都染着一丝痞气，他躬向前，十指交叉，撑在鼻尖，垂：“怎么，连你也被我的演技骗过去了？”

过一会又伸手对着空气乱抓，闹着追问言蜜，“蜜儿在哪里呢？个声，让爸爸知一你的位置。”

乎言蜜意料的是，她们都十分年轻，二十岁，外貌姣好，材火辣，统一穿着护理短裙，连嗓音都婉转带甜

言蜜见兄长如此，心闷闷，也不痛快了，回到病房，静坐不语，即便她恨言向东，却也见不得他变成不能看、不能走的废人。

得到医生的肯定答复，言靳挨着墙蹲，用布满血痕的手捂面，陷长久的沉默，引得周遭行人投来同的目光。

言蜜一怔，心五味杂陈，说不话，如此一来，就代表言向东的半辈，彻底成为瞎了？

回到家，两名护工迎上前来，笑意，态度络，一左一右搀着言向东。

经历了不可置信、自我折磨和怨天怪地等多个阶段，他终于安分来，换来的是憔悴不堪、连瘦十数斤的可怜模样。

褪去健硕材与俊朗外表，此时的他也不过是一名脆弱的小年轻，父亲要被摘除球，意味家庭支的彻底坍塌。

然而一瞬，他却故作笨拙，将轮椅向前一倾，令言向东一个不稳，狼狈座。

为了照顾言向东，言靳卖掉家中跑车，换购一辆大型suv，以便对方日常行及放置轮椅。

对方却不再回话，拿起，重新放到她手中，掏手机，开始联系言家长辈。

听着这轻浮的话语，言蜜无奈叹气，攥住书包，往角落缩了缩，降低存在，言靳则眸泛凉意，手机连上车载音乐，转移话题：“爸想听什么歌？我帮您找……”

病房寂静，仿若一针落地都能听到，言蜜心脏一抖，呼困难，如置冰窖中，她小心翼翼问：“你、你这是在作假？”

男人吃痛，双手撑住椅，嗷嗷直叫。

了防止坏死，需要尽早执行摘除手术，考虑到你们两是未成年人，必须要联系其他亲属，来医院签字……”医生皱眉，冷静阐述。

数周后，男人在一双儿女与司机的陪同院。

片刻之后，少女听到门响，言靳走到病床另一侧，握住言向东的手，她正打算言安几句，却见少年唇角微勾，神淡淡，丝毫不见伤怀，仿佛刚才绝望的人本不是他。

“迎言先生回家。”

知兄长在演戏，言蜜转开视线，不忍再看，这种父慈孝的恶心戏码，她在医院看了不止一次。

“你……”她愣愣盯着他，语调犹疑，一个荒谬的想法映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