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崇善是邢应苔的长辈,而且大他二十岁,但大概是因为平时不喜外交友,只在家静坐读书,因此格细腻,又发怒,好似经期少女,经常因为邢应苔的一两句无心之言心中不悦。可又偏偏不说来,只会憋在心里,让邢应苔搞不清楚。
邢应苔一怔,不知崇善又怎么了。
“当然。”
邢应苔一边听崇善讲,一边盯着他的睛,想知崇善有没有生气。
他还沉浸在刚刚的梦境中,即使被招财咬醒,意识还是在自动重复有关
“其实那并不是结束。复活又有什么好的?公蚂蚁变成了人。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找自己的妻。然而人怎么能找一只蚂蚁呢?他失去了灵的嗅觉,失去了灵活的躯,再也无法钻回自己的。最可怜的是,他永永远远失去了自己的人。”
之前邢应苔和崇善相,总是轻松愉悦的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那种轻松慢慢被凝重取代,偶尔邢应苔会觉得崇善边的空气和其他人不一样。那是一种粘稠如胶革般的觉,在肺里,沉甸甸的,不过气来。
邢应苔息急促,他的脸颊因为呼困难而涨得通红,其他地方却又苍白如纸,额上遍布冷汗。
一只猫又怎么能追人呢?
天不仁,人如蝼蚁。
绪。
可邢应苔周围除了这只猫,一个人都没有。窗外那样黑,屋里也没有人,邢应苔的心被一种得无法散去的阴霾笼罩,寂寞得说不话来。
邢应苔气这样急促,可起伏的力度却很微弱,他紧紧闭着,睡梦中也能觉到痛楚与难受,紧闭的唇间时不时发难忍的痛哼。
人怎么能寻找蚂蚁呢?
邢应苔睁开,就知自己现在况很不妙,他应该站起,给医院打急救电话。
邢应苔说:“就是那个意思。”
崇善用一只手撑着巴,因为笑得夸张,脸颊都染上了一层很淡的红,他盯着邢应苔,了两气后,崇善轻声说:“……”
旁边一只黑黄的胖猫在旁边急得团团转,它的睛里只有人才有的光彩,因为着急,它发了很大的叫声,混着窗外的雷鸣,有些声嘶力竭的意味。
邢应苔看了一会儿,见崇善面如常,忍不住开问:“你不兴吗?”
顿了顿,他说:
尝试了几次,招财凑上前,用自己的尖牙咬住邢应苔的手指,用力叼了两。
崇善没正面回答,只:“你说会把我每一本书都看完,是什么意思?”
招财几乎要喜极而泣,它嗷嗷叫着,站在邢应苔的手臂附近。
崇善突然低,顿了顿,又仰起脖,十分夸张的笑了起来。他笑得那样愉悦,怎么停都停不来,睛里有盈满,映着他那两颗浅浅的痣,看上去竟然是哭了一般。
窗外阴云密布,寒风凛冽,时不时有闪电划破天幕,更有轰隆雷鸣,声声灌耳。
邢应苔呼一滞,过了一会儿,他长长了气,终于睁开了睛。
“如果我一直写书,写到五十岁、六十岁……你也会一直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