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瑶推门而时，程勿已经“弱”地躺在了床上，侧睡着。他脸雪白，乌黑湿的睛可怜无比地看着来的女瑶。程勿小声：“我脖好痛……”

人觉得动，可是如果女瑶没死……那程勿就是欺骗了所有人，还耍了女瑶一把啊！

程勿一滞。

程勿耳聪目明，他在殿中踱步，隔着十丈远他就听到了女瑶过来的脚步声。程勿脸一变，瞬间收了自己那一脸沉冷的神，换成一脸茫然无助。他目光在殿中梭巡一圈，腾地一跃，到了床上。

她一变化都没有，好像只是睡了一觉，程勿却陌生得快要认不来了。属于少年郎的那种雌雄莫辩的秀气退了很多，脸轮廓深邃许多，眉目黑了很多。但因为他相貌实在，仍带着明秀。

程勿挣扎几番后，觉得长痛不如短痛。他唇翕动，艰难地吐几个字：“你、你没什么要问我的么？”

程勿非常激动：“什么叫‘破了一而已’？我了那么多血，因为失血过多都晕了，你怎么能这么无所谓？我……”

程勿心虚了：他隐约记得他亲女瑶来着，怎么就亲成这样了啊……

怎么办怎么办，女瑶生气了怎么办？！

心大的女瑶一痛，她素来不擅长应付程勿的各种小心思……女瑶咳嗽一声，试探般地问：“问你难不难过我夺走了

女瑶也确实看到床上那歪着的病弱青年，就生了几分怜意。但她目光飘到他颈间的纱布上，就想到了她初来那晚见到他自刎的一幕。似已疯癫，半人半鬼。女瑶心一悸，哼一声：“活该。”

被女瑶扯着巴看脸，程勿心中又羞涩，又得意。为所迷……他其实有知他长相，女瑶也不能免俗，喜盯着他的脸看。所以很多时候，跟人打斗时，程勿都会有意无意地护住自己的脸，不让脸受伤。现在他得到了回报，当女瑶凝视他面孔的时候，他知自己失去了的人真的回来了。

女瑶一阵茫然。

程勿脸倏地红透，低了睫。

女瑶脆利索，刷地拽她的衣领，她玉白的修长脖颈上，一片青红痕迹，间或还有牙印。一大片都是那样的，在她旧伤已结疤的颈上，分外显。可见施暴人的手段残酷，疯狂。

女瑶俯，手指勾住他的巴，让他仰脸，她目光笑地望着他。

女瑶欣赏着程勿的面容。

女瑶：但是小勿你没变，你越来越磨我。

程勿眸抬起，盯住她。

她应该问他什么？

程勿低睛，轻声：“女瑶你变了，你不疼我了。”

她闭上睛的时候，他才十七岁；她睁开睛的时候，他就快要及冠了。

女瑶目光凉凉：“你是为什么失血过多你还记得么？”

她认命地扶额，坐了过来，手隔着纱布碰了一，程勿微微瑟缩。女瑶叹气，柔声：“好啦，没事的，破了一而已……”

程勿一都没长歪啊……少年成了青年，女瑶甚满意。

祈求女瑶为此心生怜意。

然程勿睫颤啊颤，心思几变。女瑶面上言笑晏晏，但他心里还记得她在大殿上被五使提醒的“夫君”一事。

她衣领拉，程勿睛不受控地瞥向那里。女瑶也发现了，她望着他笑，夸他：“牙不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