伽蓝仰着，几乎忍不住要往后躺倒。他神智越来越混沌，只是直觉着茫茫然摇：“不……不……”

伽蓝脚步虚浮着被侍们拖走，脑中响起重法师深莫测的话……

这是什么状况……这是什么状况……

郝稚替伽蓝系好腰带，拽着伽蓝的衣摆抬起，中闪着嗜血的红光：“郎君，今天便是那石宣的死期！天王已令公开动刑，还特令我们动手――天恩浩！郎君快随我们去！”

邺城城北的铜雀台边，木柴堆起的台足有数丈，台上设着木架。一架长梯靠在台旁，当伽蓝被侍们引着，跌跌撞撞穿过不通的人群时，他正看见石宣跪在梯。

刘霸会意，也冲上前将石宣发一绺绺往拽，边拽边哭喊着：“我叫你杀秦公！我叫你杀秦公……”

伽蓝被他狰狞的神吓到，后退一步，无措的环视周遭――所有的百姓、大臣们都无动于衷，被押着一同跪在台边的石宣妻儿嚎啕大哭，天王端坐在铜雀台上观刑，一边哭一边着长刀上石韬的血，边伴着无数噤若寒蝉的女妃嫔。

目睹前惨状，伽蓝不由自主晃了晃，这时一旁刘霸将匕首他手里：“郎君，快动手啊！”

刘霸站在台上，冲台伽蓝喊着：“郎君，你上来啊！”

刘霸在台上哈哈大笑，转不再理伽蓝，只恶狠狠拈着匕首，挑起刀尖割开石宣，将他双目仔仔细细剜去。石宣全痉挛，搐的四肢几乎摇散绑他的木架。见他整颗脑袋血肉模糊辨认不清，刘霸满意的往掌心啐吐沫，从腰间一把利斧，咔嚓几砍断石宣的双手双脚，又剖开他肚，看他肚哗哗淌到脚边。

伽蓝恍惚望着台上，那血肉模糊的躯似曾相识，何其像……

天王会为我们主的！”刘霸双目炯炯的嚷嚷着，“天王查明石宣是杀了秦公的凶手，昨天已将他关草席库，还用铁环穿了他的巴，喂他猪！”

“郎君！你忒不中用！”郝稚如今哪尊卑，狠啐了吐沫便冲向石宣，一把拽住他的发就扯。

“呜呜呜……”石宣涣散的双骤然聚光，疯狂挣动着，惊惶的瞪着伽蓝，似在求救。

伽蓝木愣愣看着亢奋的刘霸与郝稚，手足无措，只昏沉沉问：“怎，怎么动手？”

郎君，人的命运，何其像……

前些天还在对他趾气昂的人，此刻目光涣散在地上，整张脸胀得像个猪，本认不是往日光鲜的太。他巴被铁环钩穿，嘴角挂着涎，呜呜咽咽语不成声。

人的命运，何其像。很多你以为不到的，其实都能等得到……

他盼得是这样的结果，但，不是，不是这样的过程……

伽蓝再掉转，只听见石宣最疯狂的一声惨呼――刘霸用一只大铁钩钩着他的，正将他往台上拽。石宣只能跟着他一路爬上长梯，郝稚跟在他们后，三人爬上台；郝稚用绳穿过石宣面颊，将他吊在木架上。

他真的等到了，只是没想到，一切来得那么快……那么快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