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与其焚膏继晷,不如韬光养晦,”陶弘起一掸孝服,往守孝的侧室走去,“谢谢先生送小犬玩,先生可往我庭院去,看拙荆有什么要添置的。”
伽蓝静静听着,面如常。
伽蓝脸一白,
“是。”
“当年光禄勋在中酒宴以樗蒲为戏,连赢成、康二帝环佩,时称双璧郎君。小人都还记得。”骆无踪慨。
骆无踪领命退,包了玩要送到陶弘的院落去,刚走到庭外,便看见伽蓝向自己走来。
“你问赵国什么?”骆无踪好奇的问。
陶弘失笑:“算了吧,褚公如今把持朝政,他与太后都认定我是妖人,又怎会容我翻。”
怪只怪,自己当初押错了宝。陶弘拿起茶碗轻抿一,将五枚骰放回樗蒲杯,摇了摇,哗一声掷骰。五枚黑白骰骨碌碌到骆无踪前停,皆是黑面冲上,正是十六采的“黑卢”。
骆无踪已明白陶弘的决定,当再无他言,只是俯首一拜。
陶弘冷笑一声:“他们父女一向同心。也难为桓公一直受打压,这次陶氏若兵,只能依附安陆桓公――没什么结果的。”
“我这是妖人妖术,如今,也只拿来与儿消遣罢了,”陶弘嗤笑一声,忽又问,“临贺桓公聚兵从荆州赶到安陆,准备北伐,朝中态度如何?”
怪只怪他自己押错了宝,即使拼得一步登天,也难逃一朝堕青云……
“太后一直未表态,似乎有意让褚公领兵从京北伐。”
好上表,辞去官职安心守孝。”
骆无踪又:“沛王石冲在蓟城反叛,在元氏县被武兴公石闵率军生擒,被迫自裁;三万余人,皆被石闵坑杀。”
“长沙公,”骆无踪劝,“今次中原丧乱,各州大军都乘机收复失地。以陶公余威,长沙陶氏召集曲再度山名正言顺,这是您重回建康的好时机。”
“唔,差忘了你是羯人,”骆无踪,对伽蓝叹,“唉,赵国最近乱得很,四月末天王病逝后,太石世登基,彭城王石遵五月中就领兵邺城,诛杀了刘太后与石世;跟着他自己登基,想来此举大悖人、违逆天意,结果隔天邺城就地震,天上雷电交集,得冰雹有拳大;皇太武殿与晖华殿失火,听说直烧到六月中才扑灭。”
“小人想问先生,赵国如今怎样了。”
“哦?你说。”
“赵国是小人的故国,因此总有些牵挂,”伽蓝答,“可惜小人消息闭,求先生告知一二。”
“骆先生,”伽蓝赶到骆无踪跟前行礼,俯首央告,“小人有事相求。”
也因事后不久,成帝病逝,其弟琅琊王继位为康帝,每况愈,终在两年后病逝驾崩。便有言暗指当年,成、康二帝解上环璧,即谶“君无还(环)”,一戏成谶,光禄勋陶弘也因此被遣回长沙――然而个中真实恩怨,也只有当年几人知晓。
骆无踪喝了一声采,陶弘举袖掩面而笑,许久不见的,属于纨绔弟的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