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爷,从前您一路寻作乐,从来不避开小人;缘何如今这般提防计较……”帐外话音顿了顿,才又,“如果小人有什么错的地方,请王爷责罚就是。”
这样促狭戏谑的想着,伽蓝悄悄坐起,正想床,却听背后一声倒冷气传来,像遭受了某种致命的打击。伽蓝不禁掉过脸来,正看见红生惨白的脸。
不过,是从何时起,王爷开始回避他的呢?
伽蓝一怔,无声的笑起来,不由得抬望向帐,从那蒙蒙透来的光亮猜测今日天气如何——最好是个大晴天,好方便他拆洗罗衾褥垫。
红生在幽暗的帐浑发抖,羞愤死的咬住唇,脸上几乎要哭了来。这时他听见伽蓝在帐外缓缓开:“爷,您到底怎么了?”
伽蓝在心底竭力回忆着——似乎是从他在巴陵病倒开始,王爷不再要他伺候沐浴更衣,不愿与他有肌肤上的接,总是在不经意时透拘束,到底是为什么呢?
刚逃离龙城那阵王爷病得很重,他时刻贴伺候,早就知王爷是柔的——无论还是……唇,都不同于韬。虽然同样望上去细挑丽,常年的戎倥偬使韬一韧劲,像不住七寸的蛇,每分每寸皆是狠辣,几乎次次都快将他绞杀;而王爷不一样,他真是细如白练如丝绫,绕指地柔。
伽蓝愣住——看见又怎么了?很正常的事,王爷何必表现得这般反常?
伽蓝侧支颐,不觉看得神。
昏暗中红生又是一声呻,挣动的幅度比方才大了些。他睫微颤,脸上浮现似笑非笑似恼非恼的容;原本搁在衾外的手不知不觉被中,往探去……
他知男人凶狠的力,如果垂涎了自己,手的力量有多凶狠——本不会念一丝,不会有一怜恤顾忌,都
红生在衾中扭动了一,似乎被什么烦扰住,微翘的唇角逸一丝若有似无的呻,双颊渐渐浮起一抹浅绯,双眉蹙起又松开。
红生无法作答,只死死握住双拳,剧烈地起伏。
怔了一会儿神,偏端详熟睡的红生——红生睡得正香甜,几缕发丝散在玉般的脸庞上,随着呼轻轻拂动;他像是梦到了什么,双睫正微微发着颤,嫣红的嘴角浅浅挑起——伽蓝掉过脸,鬼使神差想起这双唇的……很是柔。
红生毫不领,只蜷起缩在床角,灼亮的黑眸死瞪着伽蓝,咬牙啐了一句:“去。”
“你看见了?”红生怔怔盯着伽蓝的脸,木然问,脸上血全无。
伽蓝一怔,无可奈何,只得打开床屏退到帐外。红生在床将屏风砰一阖上,喀啦一声落扣。伽蓝静静跪在地上,望着严丝合的床帏,顿觉寒意沁骨。
伽蓝苦思不得,再次偏凝视熟睡中的红生。
他当然没有什么错的地方,自己这样尴尬、不安、神经质,都是因为……红生绝望的想——都是因为他自己遭遇过。
哪知一刻红生猛然弓弹起,像碰了沸的虾一样倒退,后脑勺直直撞向后屏风,伽蓝赶紧伸手护住红生,急急低语:“王爷,当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