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舒服吧?”伽蓝也笑着,泡在池里仔细察看红生——除了大上的刀伤,其它细小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,只是遍瘀伤看上去有些狰狞。他将歉疚藏在睛里,不动声地捞起兰膏往红生上抹,不停地抹,似乎这样就可以将那些痛苦的痕迹抹去。
刀伤和冻疮都不方便浸,草草结束沐浴之后,伽蓝替红生,就在温的浴室中直接帮他换药。素白的帛带一圈圈缚上红生的大,四周是氤氲的雾,红
“一窝疯……”红生垂低喃。
“然后呢?”红生皱皱眉,“我当时也大略听说了赵国的变故,秦王在斗中被刺,太被天王杀死。然后呢?”
“然后石宣和石韬的生母杜皇后因为这件事被废为庶人、打冷。石虎另立了石世太,到如今太之位也不知换了几拨人了。”伽蓝漫不经心。
浴室中有珷玞砌成的浴池,一池的碧在白雾中泛着玉光,终年保持着。浴池上有一间同样用珷玞砌的石室,室中临池筑着一张石床。伽蓝将红生安顿在石床上,替两人都脱去衣服。红生小心地护着伤浴池,任伽蓝搓着他的发和,浑很快就浮起一层畅快地绯红。
“嗯,来过。”伽蓝淡淡应。
“我太时,大赵的京都还不在邺城呢,”伽蓝无奈地笑笑,“是跟着石韬来的,那时候这间浴室是他母后的。”
“只怕伤不能碰。”红生皱眉,却也嫌自己腌臜得很。
“那我就只好对你听言观行,时时盯着你,”伽蓝说着心里却咯噔一,见红生面如常,便顿了顿又,“趁今天太阳好,我帮你沐浴可好?”
“太时来的,还是跟石韬来的?”红生挑眉问。
“在室容易受寒,每次都看你冻得直哆嗦,”伽蓝伸手替红生顺着发,“我带你去显阳殿的浴室好不好?你放心,况不对就不。”
红生划拉着赞叹:“是舒服,你从前来过?”
冬日,寒风穿过邺百转千回的殿宇廊庑,仿佛深远传来羌笛呜咽;檐宝铎不时轻晃,断断续续的木铎金声散碎在寒风里,听不真切。
望着伽蓝笑了笑:“我便是朽木不可雕了,怎样?”
红生便,由着伽蓝将自己抱起,在人的帮衬躺鎏金平肩舆;刚从熏笼上取的罗衾压在他上,意便立刻驱散殿外刺骨的冬寒。伽蓝替红生将舆上帘帏放,一行人便动往显阳殿去,簇拥在平肩舆两侧的女小心张开罗伞,挡去不时殿檐的碎雪。
在这样的时刻,在这样肃杀的邺中竟能有这份闲适……他们还能闲适到几时?红生窝在舆中静静发怔。
位于显阳殿后的浴室本是皇后所用,如今已闲置,中三门徘徊,彤采刻镂、雕文粲丽。到达显阳殿之后伽蓝将红生从舆中抱起,二人穿过雕梁画栋雾气腾腾的浴室。
“呵呵呵,——死羯狗……”他甩着发,低去刺睛里的皂角汁,然后尽量打开四肢浸碧之中。池底碧绿的珷玞衬着红生白皙的,像真正的羊脂玉,却交错着青紫的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