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生还待说什么,却听殿外一阵喧哗,两人面俱是一白。伽蓝冷着脸放刀,将药和帛带推到红生面前:“你自己来,我得去。”
伽蓝低着不应声。
“你留神,小心别割着我,”红生盯着伽蓝发颤的手,心惊肉地嚷嚷,又疼得边嘘边骂,“刚刚你说的我都听见了——随你怎么胡扯,如今说后悔也晚了。死羯狗你听着,要是这次我们都活不成,那就万事俱休一了百了,什么都一笔勾销;如果活来,账另算!”
伽蓝一愣,只得改用匕首将红生贴的绫袴割开。
手杖早在奔逃途中丢失,红生不不顾,是咬着牙直了脊梁往东走,没几步伤上的肌肉就搐起来,黏的血顺着大汩汩地往淌。
“你知不知石鉴卖过多少人?之前石遵皇帝时想杀我,一念之差没对我手,他便把石遵卖了;于是我扶他了皇帝,他却派乐平王石苞夜袭我住的琨华殿,见事不成就杀了乐平
“你说这信是你写的?嗯?”李闵面铁青,盯着跪在地上的伽蓝,将帛书掷在他面前。
“你留神,我分神——”
一路奔将红生放在床上,伽蓝从逃跑携带的包袱里翻伤药帛带,就要帮红生褪。
,心便揪得生疼。他中一,低喃:“对不起……早知今日,我绝不招惹你……”
红生将床屏阖起,侧耳细听室外动静,心快得简直堵住他呼;发颤的双手得找事,他拿起帛带胡乱往上缠着,忽然就听见殿上传来碎裂声,惊得他浑一震。
红生哪还记挂伤,白着脸着气盯住伽蓝,只怕一刻就是生离死别:“伽蓝,你记着我的话。”
“不要不要,”红生叠声叫,“帛带松了、血也凝了,你要撕我肉么?”
红生疼得满冷汗,双唇哆嗦着嗫嚅:“我这是疼的……”
“我记得。”伽蓝握了握红生的手,起走室。
伽蓝看也不看,只木然应:“是。是我趁你征石渎,派人送密信给滏的张抚军。”
殿上是然大怒的李闵。
伽蓝看着红生抬起,发现他中满是泪,立刻怔怔住了。
“绯……慕容绯!”伽蓝回过神,冲上前一把拽住红生,终于忍无可忍地厉声,“你说得没错,我不愿与你同生共死!我与石韬之间一笔烂账,而你是无辜的!所以假使一切能够重来,我一定避开你,碰也不要碰,见也不要见……我——”
李闵冷笑:“你知不知,你跟那宦竖招得一模一样?你被石鉴卖了,你知不知——”
伽蓝心中一阵悸动,手颤得更烈,停住刀不满:“你到底要我留神还是分神?”
“是伤、伤裂了么?”伽蓝也慌了,赶紧将红生打横抱起,大气地往太赶。
“……你愿不招惹我,也不会放弃来赵国,是不是?”冷冰冰的话令伽蓝错愕地顿住脚步,红生挣扎着他的背,一瘸一拐地往前走,“你不愿与我同生共死,倒愿收拾石韬的烂摊,伽蓝,你这羯狗深义重,好得很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