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飏接过书简,客气:“这等小事,何须长公主亲自跑一趟,您打发个人来就是了。”
“那靠近我卫国一座旧时行,从前多是王公贵族玩赏之地,如今行废弃,倒也成了布衣百姓踏的好去。”
卫飏一愣:“此话怎讲?”
卫飏忙说“无妨”,只是眉依旧未捋平。
卫飏眉皱起,似乎从未思考过这一。薛璎也便知,他跟魏尝不一样,显然并不清楚宝册一事。
薛璎与他寒暄几句,声称自己门办事,想到途中将经过卫府,便捎上兵鉴归还于他。
她意识想拒绝,一个“不”字临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。
她到时尚早,卫飏刚用过早不久,听闻门房通禀,讶异之忙迎她堂屋。
薛璎,上前几步去看,瞧见画上人面目时微一怔愣:“你与我府上魏公……”她说到一半蓦地停住。
“嗯?”卫飏回过去,面不解,“什么魏公?
卫飏一笑:“是我作画时稍有夸大,那地方即便掉去也不至于丢了命,长公主若是想去,尽可放心。”
一夜过后,翌日清早,她吩咐人准备一辆安车,捎上傅羽去了卫府。
解铃还须系铃人,兴许卫飏那会有什么答案。
卫飏叫她稍等片刻,扭去一面架几上取画,一边指了指旁边几案上一张摊开的丝帛,说:“那是还未作完的一幅人像,您可先瞧瞧。”
她转而笑:“也是我瞎猜的而已。如有冒犯,还请飏世勿怪。”
薛璎笑了笑:“之所以亲自来,自然是想与飏世讲讲上回没说完的话。”
因怕惹恼她,他只好与傅羽一退了去。
魏尝心一震,却见她没再多说别的,只:“行了,你们都去吧。”
薛璎笑了笑,微几分惋惜:“历史总是未必给每位英雄正名。”
薛璎将自己关在屋里整天,虽未再生异样,但夜间熄烛上榻后,又难免因那百思不得其解的事辗转反侧。
大陈,不是她的阿爹。
薛璎打量他几,顺势扭看向堂屋墙面正中悬挂着的一幅鸟兽图,状似无意:“这帛画可也是飏世手笔?”
她于是说“好”,随他到书房。
她,不动声地打探:“但我瞧那瀑布飞直,周遭地势险峻,若不慎失足,怕得了泉魂吧。”
“我近日里研读史典,想到一种可能,飏世可曾怀疑过,你的先祖卫厉王当年兴许是自尽?”
薛璎淡淡应一声,正神,忽听卫飏问:“长公主若真喜我的画,我书房里还有几幅新作的,您可挑了满意的捎走。”
究竟是这瀑布在作怪,还是卫飏的画在作怪,再瞧几幅,兴许能寻到一些线索。
薛璎夸赞说“栩栩如生”,又提起他上回送她的那幅,问:“那幅山画也是妙极,瞧过之后,倒叫我生一探究竟的兴致来,却不知瀑布位于卫都郊野何?”
“您但说无妨。”
他忙说“是”,又称“叫长公主见笑”。
“是吗?”
“如果那场仗真是个意外,想来他不可能预料到自己的大去之期;但事实却是,他在之前一年,便像一直在为这一天而准备,于朝于野,都将该的、能的,通通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