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送来的是不是？”方明曦一瞬不移看着她。

因为惦记着钱的事，从一起床，方明曦的心里就很不安稳。偏偏上午的课是最需要细致小心的实践课，为了集中神，她不得不撇开脑里的一切，周娣好几次和她说话都没听到。

“今天邓扬联系你了么？”周娣又问。

“我，我没要，我知你不喜，我正准备等你回来跟你讲……”金落霞嗫嚅，不知从何解释，声音渐小。

方明曦没答，也没接上先前的话。她径直过去，拿起桌上黑塑料袋包着的一小沓东西，在金落霞不自在的表中打开。

方明曦抬眸，拿着那一沓东西问：“哪来的？”

她们两个开销不大，但每个月靠她摆摊卖煮挣的那夜宵钱，刨去日常支，还要还别人，想不捉襟见肘都难。

周娣打量她的神，猜测：“和昨晚邓扬生日有关？发生什么了吗？”

金落霞扯扯披着的外套，微垂。

方明曦的思绪和她在两个频上，这当哪有心想这些，只淡淡摇，“没发生什么。”

“明曦，你梁叔他……”

方明曦说没事，“可能昨晚睡太晚了。”

方明曦知她想等灯泡烧坏了再换。

“……没换。”金落霞偏开去，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稍有失态的模样，“还是以前那个号码，他一直在用。”

方明曦把钱用那层黑塑料重新包好，走到电视柜边，打开老旧的铁盒将钱放去，用力压紧盖盖好。

“我知。”方明曦微哽，“可是那又怎么样，你还想再来一遍吗？”

低到几近难闻的一句，她声音发颤，用了大半力气。

“他……你梁叔他，对我们好的……”

周娣略尴尬，凑近她小声说：“就唐隔玉那群女的，我偷偷关注了她们的个人主页。”怕方明曦不喜，补充一句，“我是怕她们搞幺蛾才看她们的。”

吊灯线长，窗角透来的风得晃了晃。以往方明曦跟金落霞说过很多次，让她换个瓦数的白灯泡，她总说过一阵、过一阵。

她舍不得，连这一灯泡钱都花的小心翼翼。

“这样啊。”方明曦不兴趣，随意应了声。

“你还没吃够苦是不是！”方明曦把钱往桌上一摔，“一分都不许要！把电话给我，我还给他！”

周娣：“我看她们那群人发了好多照片，昨天玩的嗨的。”

而这包塑料袋里这一沓，虽然不多，却也装着差不多四千块。

“她们？”

屋静得针尖落地可闻。

金落霞无言以对，原有想说的几句话，方明曦这一声问，问得她霎时只剩满脸苦涩。

上楼前她对金落霞：“我明天拿去还给他，这里面的，我们一份都不要碰。”

方明曦不再多言，“梁叔的号码。”

金落霞不说话了，不知想到什么，眶渗起一红。她年轻的时候很漂亮，然而如今角细纹一又一，每一条都是时间的痕迹。

“没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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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十二朵

“你在想什么？我看你今天状态很不对。”中途休息，周娣碰碰方明曦的胳膊担心发问。

方明曦盯着她，神渐渐沉来：“他什么时候来的？你们什么时候又联系上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