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裴芸，又想起昨晚自己的种种阻拦。想必这孩，早已经明了。

他叫他平叔，当真是对的。

他上三十了，而飞飞，今年不过十三岁。

需要张平用这样苍白的脸说的话，还能有什么意思呢。

【若她愿意，十五岁，我便将她许给你。】

裴芸捂住自己的脸，他忽然不敢看张平，也不忍心听这样的笑声。他只能颤抖地、不住地：“老爷，你莫要恨我......你莫要恨我......”

她打着哈欠从屋里走来，看见坐在树休息的张平。

裴芸抬起，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张平的声音，他笑得声音并不好听，就像漏气的锣鼓一样。可是......裴芸又想，这笑声是如此的无奈，又是如此的凄凉。

张平冷冷地看着他，却看见地面上抹开了的滴印。

裴芸这么近地看着张平，近到他脸上的细小疤痕，角嘴角的纹路，都看得一清二楚。刚刚那句话比划完，张平瞬间像是老了几岁一样，再提不起兴致些什么。

张平缓缓探一只手，拉在裴芸的胳膊上，让他抬起来。

张品笑了笑，轻轻。

为何呢，他问自己。是不是因为那孩将隐晦的心了个脆。裴芸说的没错，因为没错，他才会想要杀了他。

张平面如罗刹，凹深的眉目在静谧的清早，显得格外阴森。

张平没有动。

他刚刚动了怒，甚至有那么一瞬，他几乎动了杀机。

袁飞飞醒的时候，已经日上三竿了。

就在他要失去知觉前，张平松开了手。

裴芸没有抬，声音带着涩然。

裴芸扶住墙，痛苦地弯腰。手掌紧紧着，不过，他却没有声。一声都没有。

“呵......呵呵呵......”

裴芸心里酸痛，低声：“老爷，我会像飞飞一样待你的，我们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......”

袁飞飞坐到他边，又打了个哈欠，：“怎么，哭包

张平缓缓垂眸，看着自己刚刚伸向那个少年的手掌。他的手掌宽厚燥，骨节分明，纹路清晰，布满了老茧。不在谁的里，这都是一只老旧的手掌。

他垂着，看着地面。袁飞飞走过去，笑嘻嘻：“老爷，数蚂蚁呢？”

张平看着裴芸弯垂的腰背，听着他颤抖的声音。

许久过后，他才恍然发现，此时的裴芸，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童。

“我从没想过，日会过得这样快，好多事，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。我怕我等了一辈的事，到来也是这样的结果。老爷，我等不了了，我求你应承，没有她我真的活不了了......”

十几岁的孩童而已......

“你别恨我，飞飞这辈最看重的就是你，我求你别恨我......”

张平笑了。

裴芸不懂他的手势是什么意思，但是他从张平的神中读来了。

“我没有办法了，我真的没有办法了......从前我以为，只要我肯等，将来她一定会同我在一起。可是如今......”裴芸的指尖在手掌里抠了血，却一疼痛都觉不到。

裴芸微微换过神，依旧弯着腰，低声：“老爷，你别恨我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