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萋萋的土层被毫无章法的挖开,可土xia那一层,居然是狰狞jianying的岩石层,再挖xia去,大概还有厚重的人工石板,即便用火药,也难以在这上tou炸开一个缺kou。
花记年跪在泥里,原本纤尘不染的衣服沾满了褐se的泥印和淡绿se的草汁,发丝散乱的披在苍白的脸上,yan神找不到焦距,他就这样沈默的看了很久,才自言自语的小声笑著说:“父亲……你一定觉得我很差劲吧,把你说成那样……”
他这样一番话说chu来,词句混乱,颠来倒去,连声音都哽咽成一片,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。他chuan息著笑了很久,才听他继续低声dao:“我很差劲吧,没错,我其实一dian都没想过牺牲自己去救你,我都只是kou上说说罢了,让你觉得我很孝顺,让你觉得你没白tiaoxia来,然後对我更好一些……我其实想和你一起活著,活要一起活,死也一块死……可早知dao会变成这样,我……我……我活著又有什麽意思?”
他说到“活要一起活,死也一块死”这里,哽咽的几乎说不chu话来,他一只手紧紧抠著自己的xiongkou,似乎想要把那颗痛疼不已的东西挖chu来,他原以为自己会号啕大哭,但没有,yan睛gan1涩著,深呼xi了一会,竟然渐渐冷静了xia来。
他惘然的抬tou四xia看了一会,看到在yan前静静liu淌的浣花溪,从前他们一起在溪旁的种种一幕幕的从脑海里hua过,他低声又笑了一句:“我似乎从来没明白过,你在想什麽。”他说著说著,苍白的脸上居然带上了淡淡的红晕:“即便是这样,我也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件事qing。我zuo了你的儿zi,真好啊,不然你哪里会多看我一yan……”
他越说,话语之间就越是颠倒,近乎是痴人的胡言呓语了。他又呆呆的回tou看了他挖chu的那个土坑一yan,然後微红了双颊低声说:“等等我,我ma上来找你。”他说著,看到溪边一块大石,於是踉踉跄跄的走过去,用衣带将双脚捆了起来,再用力从xia摆上撕xia长长一条布料,将石tou捆好,绑了个死结,再困难的将布料的另一tou绑住自己的双手,花记年chuan息了一会,看著浮满花ban的溪shui,又叹息般的重复了一遍:“父亲,父亲……记年来找你了……”
他叹息般的说著,shenzi向前一纵,石tou被扯的跟著掉ru石中,巨大的破shui声之後,青年很快沈到了溪底,黑暗的溪shui里缓缓上升的粉红se花ban,苍白的衣袍和在shui中柔ruan摆动的发丝,一串串气泡向上游去,大kou大kou的冰shui灌ru青年的kou中,花记年xia意识挣扎了一会,但很快,四肢就渐渐从蜷曲开始舒缓的伸展。花ban覆盖的溪shui很快掩盖了一切痕迹──
就在这时,从远chu1传来脚步声,越来越大,一直走到溪边,脚步声才停xia来。接著,一个青年万分熟悉的女声隔著冷shui模模糊糊的传来:“都死了,哈哈,死了,他们都死了……”
“小jie,小jie,你看到了吗。我还来不及跟他们说什麽,他们就都死了──你说,我到底应该把他们救chu来,把真相告诉他们,还是继续把秘密藏在自己肚zi里呢……小jie,翠儿也憋疯了,再不说chu来,翠儿就要憋疯了,翠儿去把他们救chu来吧!”
花记年在shui里惊讶万分的听到这些。就像是失明已久突然见到一丝曙光,所有的迷惘,悲痛,饥饿,疲惫都被抚wei,求生的意志和希望也再次被dian燃。他不能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