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容不知自己是何时变成了这副模样,指尖的蔻丹有些刺,纱帘遮住微的阳光,她闭上睛,过往如,不知怎么脑海忽然回旋起赵衷的声音,温柔到有些冰冷,他曾说过,若想成为万人之上,便要学会磨掉上所有的仁慈。
有些不利索。
只等着明日早朝。
“夫人。”门外传来人的通禀,“何大人请您去趟和仁。”
是顾期昏过去前,说的最后一句话。锦安不知这其中有什么义,只知,把这话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各个殿。
“夫人此话折煞才了。”锦安现在回想起来,前还弥漫着猩红的血迹,“这是陛的意思。”
她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滋味,有些诧异,有些难过,还有些穿其中的欣喜。这两年,她常常去寻审喆说话,中全是开解劝,顾麟上的生而存在的毒是怎么来的,顾期不说,审喆不说,她也心知肚明。
元容觉得这十数年间,自己见过了世上所有的人丑陋,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样。
若是以前,顾念和顾曜之间仅有两岁之隔,祁家倒可与姜家争上一争,可现在,莫说祁家不及往日,仅顾念那张留了重疤的脸,就注定他与九五无缘。
可她不能低,不能认输,她还有曜儿,她得护着他,就像赵衷护着自己一样,让他看风观雨,让他晓得世间险恶人心叵测,让他知,他的母亲也不是表面上那般的可人善良。
珠帘之后,元容静静地端坐一侧,朝中臣的容貌皆看不真切。
和仁,一座元容这辈都不敢想的地方,那里只属于皇权,属于男人。而现在,那个代表天的男人,终于倒来。
“你说所有的后妃皆不可靠近?”
这是一条多么难走的路,要经过多少的磨难,多少的荆棘,这一刻,元容突然万分的想念赵衷,纵然他亦不是什么心慈手的,可对她而言,却是人生中最后遮避风雨的存在。
这夜,蜡烛燃尽了不知多少,元容空坐在玫瑰宝椅上,人们梳的手有些抖,发髻并不让她十分满意,绛紫的长袍被金的腰封束起,逶迤拖地,重的披帛松松垮垮的搭在手臂上。
元容一直以为他说的是对手,是敌人,现在才恍然大悟,他说的是对所有人。
他招招手,锦安忙呈上之前准备好的圣旨,这是顾期没事前拟的,他一向是
看着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,元容知,她不会等太久。
却不允许这天地间的风雨落到他的上,这或许就是一个母亲与生俱来的天。
于是,那些不经意脱的话就像一把钝刀,缓缓地,慢慢的□□审喆的里,令人愈发的不甘。
何飞打量着朝中重臣的表,比起忧心更多的是对未来的不安,心中冷笑,陛说的不错,臣的忠心的对象从来不是他,而是至无上的权力。
果不其然,太病重不治,皇后不舍亲儿自刎于鸾歌殿,陛忧伤过度的消息在朝堂引起轩然大波。臣到能够一脚踏庙堂的,尤其是愚笨的,人人皆生了颗七窍玲珑心,暗自盘算着。
的几条路全被何飞令封死,此刻,诺大的皇就如同一座死牢,消息不去,人亦不来。
他没了,此生便再也无人护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