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的几天阴雨绵绵,难得看见太阳了。庆寿堂里光线本来就不好,大白天的也暗,索整天掌着灯。
素以打发兰草上茶来,兰草笑着给品蹲福,“姑姑吉祥,我师傅没来?”
皇后了,“茶上的女,叫什么慧秀的,主跟前伺候得怎么样?”
懿旨,让六儿把牌收档,万岁爷要是问起来就回我,我来和他说。”
品接了茶,“她那儿忙,又接一拨新女。不是要选秀了吗,着急调理来,给留牌的主儿们使。”
她实在闲得厉害,就这么也能打发半天。她在里没有知己,也不打算找人交心。除了原先一个榻榻里的品和妞来看她,别人跟前她也不怎么愿意说话了。
素以见她来方撂了手,笑,“我找不着事儿,才当久了,给三天好日就沉不住气。”
她拿一个绿地粉彩开光菊石青玉盒当屋,为了给猴儿缀,很上心的铺排了各种巧的家摆设,炕啦、摇篮啦、联啦……甚至还有蒸笼和白面。品看了哟的一声,“我的小主,您能上潘家园摆摊儿去了。”
荣寿献媚的笑笑,“娘娘挑的人自然没话说,谨慎,手脚勤快,脑也灵活。”
“不会享福的劳碌命。”品挨着她坐来,“以前见天儿忙,天一黑就忙找炕,那样日倒好过?嗳,灯活儿,仔细伤了睛。”
素以喜雨天,尤其的蜡烛光在案,让人觉得温安全。歪在南炕上朝外看,檐的雨搭被得东倒西歪,雨丝窜来,沙沙打在窗棂上。步步锦格芯上糊了绡纱,遇变成半透明的光,逐渐扩大,充整扇窗面。
里都在为选秀准备,皇帝虽然说了自己不留,皇后那儿却没闲着,叫务府查寝腾房,指使着她和淑妃好一通忙。她嘴上不言声,心里也惶恐。到时候后秀女不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的,皇后喜谁,要留谁,皇帝碍着份也不好和她辩。帝后少年夫妻,分不比寻常。皇帝她,但也敬重皇后,至少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过对皇后
皇后毕竟是后的大拿,既然发了话,不照着就是大不敬。荣寿领旨应了个嗻,“有娘娘的吩咐,才办起来心里也有底了。照规矩也是,小主儿担着服侍的确欠妥,别的主儿们都看着,树大招风不好。娘娘是顾念小主,料着万岁爷也不会说什么的。”
“你尽着心,万岁爷苦闷了叫她多排解。”没有晋位就这宗好,常伴左右事事周到,说不定哪天就到渠成了。她也算煞费苦心,后里没有永远的朋友,如今只待素以的孩落地,是个阿哥就皆大喜了。她对孩好,素以也该激她。她倒没有想过去母留,一来那么手太黑,二来也怕折损了她和皇帝之间的分。只要素以甘于平庸,安静本分的过她的日,她是不会为难她的。
不过猴儿是她最近找到的新乐趣,万岁爷没见过,她就想一套“过大年”来给他瞧瞧。品这天不当值,横跨了半个紫禁城来给她请安,门时她正歪着脖给猴儿粘。
有牵制才能平衡,让一家独大,岂不是自毁基么!皇后也深谙此,当然那个慧秀未必能皇帝的,不过搁在前,时候长了总比那些窝在寝等传召的嫔妃们有优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