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自觉有疏漏,忙绕开了,请她上碑亭坐坐,说有话和她说。婉婉也想同她谈谈皇上的事儿,便应了。
彤云低着,似乎有些难以启齿,那鲜亮的缎衬着她俏丽的容貌,颇有风无限的好。
“多谢殿。”彤云站起,对她肃了肃,“婢知皇上给您写信了,信里说了他的心思,您瞧了,八成儿恨死我了,觉得我勾引皇上,图谋不轨。”
彤云涩涩看了她一,“后来那个太医给我诊脉,说我是喜脉,赵老娘娘一气儿闹到太后那里,看事儿要捂不住了,肖掌印将计就计和我结对,是为了好把我去。我是真有了孕,到外不久就给送到庄上去了,孩生来也让肖掌印的人抱走了,他是怕我有非分之想,扣孩,好牵制我。”她说着,哽咽不已,“殿,您也是要当母亲的人了,您能谅骨肉分离的痛么?我到现在也不知孩究竟在哪儿,更不敢和皇上说。可皇上到底是我男人,我不跟着他,还能跟着谁呢。”
婉婉愣住了,怪那时候音楼很反常,对彤云总是一副说还休的模样。这会儿要是把前因后果联系上,真是很说得通的。
可怜铜环,淋得发
“我明白你的苦,先前是怨你不醒事儿,听你这么说了,又觉得你不容易。你和皇上能重新到一块儿,于你来说是圆满,至少弥补些缺憾。但你得知,目前你的份尴尬,皇上莫说册封你为后,就是收后,也要叫人说嘴。”她沉了,“我的意思是,你劝皇上暂且缓缓,等肖掌印回来再定夺。你在里这些年,懂得一个帝王最要紧的是什么。我和你的心是一样的,都盼着他好,所以暂且还请你捺,皇上急,你要规劝,一切从长计议为上。”
所以还能说什么?让她和皇帝一刀两断吗?她已经够可怜的了,得太绝,自己也不忍心。
“确实,我乍见那封信,脑都气晕了,可静心来想,你必定有你的理。”婉婉没有急赤白脸,只是静静看着她,“你说吧,我想听听你的苦衷。”
赶紧往回赶吧,她坐轿里,才走了不多远雷声便隆隆大作。夏天的雨势很惊人,豆大的雨砸在轿围上,她听见街面上有人奔走,她的轿却依旧稳稳当当。撩起帘看,那些锦衣卫就像树桩一样,即便再大的风雨也不闪躲,依旧直了脊梁。
果真人活在世上,个个都不容易。她的这番话让婉婉对她有了改观,就像她说的,分离叫她尝够了苦,从金陵回来已然痛不生,如果被迫让人抱走孩,那她大概真的活不成了。
她咬着唇,犹豫了半天才:“我主和肖掌印的事儿,殿都知,我嫁给肖掌印,不是因为肖掌印喜我,是事无奈。归结底,因由还打皇上这儿起。当初皇上打发西厂把我主接回来,回来不久后就临幸了,那回侍寝的不是我主,其实是我……“
风如织,亭四面透风,很觉凉。彤云和她闲话了几句,开始变得吞吞吐吐,婉婉知她忌讳跟前有人,便把铜环支开了。
彤云裹着泪又是答应又是蹲安,她宽她两句,才从东华门上来。铜环问她如何,她无奈一叹,“颇有渊源,挣个位分倒是应当的。”朝天上看了,日光淡了,西边堆叠起云,好像要雨了。